第十一章 父子[第1页/共3页]

她的神情非常专注，长长的睫毛几近眨也不眨。

话一说完，就悔怨了。

站在一旁的石竹想也不想的答道：“蜜斯上午抄的是第九十九遍，这份写完，恰好是一百遍。”

慕正善态度可贵的暖和起来：“念春诚恳改过，老是件功德。她毕竟还小，今后多管束束缚也就是了。我现在就去漪澜院看看她，你也一起去吧！”

......

慕正善大要对后代一视同仁，可对着他的时候只要严苛和怒斥，对着慕念春姐弟两个的时候，才像一个暖和慈爱的父亲......

石竹将手中厚厚的一摞宣纸放到了书桌上，恭敬的说道：“老爷，这是蜜斯叮咛奴婢送来的。整整一百遍，还请老爷过目。”

慕念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然后冲石竹灿然一笑：“快些把这份收好，待会儿清算好了，送到我爹的书房去。”

一个穿戴浅粉色衣裙的十二岁少女正坐在树下，手执小号的狼毫笔，低头写字。写的速率不算很快，却熟稔流利，乌黑的宣纸很快就被簪花小楷占满了。

慕正善面色一缓，正要再说甚么，书房的门忽的被敲响了：“启禀老爷，石竹来了。说是把四蜜斯誊写好的东西送来，请老爷过目。”

慕长栩不太甘心的应了一声。他苦读多年，在书法上很有成就，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悄悄点头。不过，一想到被推落水塘以后又饱受流言困扰的慕元春，慕长栩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慕长栩恭敬的应了声是，眉宇间安静宁和，并未因为慕正善的要求严苛心境浮动。

慕正善笑容微微一顿，沉默半晌才说道：“这些内宅小事，你就不消管了。”

从半个月前，她练字的地点就从书房转移到了院子里的梨树下。这里的视野比书房开阔，闻着氛围中漂泊的花草香气，表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一百遍，终究算是写完了。

有些事固然极力压着，却还是无可制止的在府中悄悄传播开来。下人们大要恭恭敬敬，可暗里里不免要眉飞色舞的议论几句。

慕长栩内心一沉。父亲这么说，摆了然是不信他的话......

慕正善摸索着问道：“你感觉念春誊写的如何？”

－－－－－－－－－－－－－

慕元春表面看着荏弱，实则外柔内刚，非常要强。如许的流言对她的伤害无疑是极大的，也怪不得她一向在屋子里静养，这一个月都没出过赏梅苑。

石竹笑着应了，谨慎的拿了宣纸去晾干，然后将之前写过的都清算好。捧着厚厚的一摞去了慕正善的书房。

半晌，慕正善才突破了沉默：“我明天去看过元春，她静养了一个月，身子好多了，下床走路已经无碍了。”

明天是休假日，慕正善可贵不足暇，正在考校宗子的功课。

慕正善嗯了一声，细细的翻看起来。

“让她出去吧！”慕正善的声音不自发的温和了几分。

慕正善沉吟半晌，忽的昂首说道：“长栩，你也来看看。”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究停了手，低头细细的核阅一会儿，见没有任何不对，才问道：“石竹，我抄了多少遍了？”

慕长栩被说的一脸愧色，低声报歉：“对不起，父亲，刚才是我说话不当。今后再也不会了。”

慕长栩不敢回嘴，只能低头认错：“父亲经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