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西行[第3页/共3页]

他这般想着，便对石头小人说，“你固然是块石头，却比活人热很多。”

雪魅一时候只哭不语，阿乙大惊，“可这清楚是净霖的东西，莫非你与他有些恩仇吗？如果恩仇，你还要它做甚么？如不是恩仇，噢――”阿乙自发得是道，“你们有旧情是不是？我说他怎地不囚|别人在此处，恰好要囚|你。本来如此，本来如此！那我不要你叩首了，你奉告我，净霖是不是……”

浮梨伏身回声，连问也不敢问，只接了话，便退后，挥手将庭园化作萤光一点，带入空中。

石头小人一头撞得苍霁咳嗽，他几乎栽进雪里，将没说完的话又吞了归去。

“瞎了你的狗眼，连我也敢抢？！”

雪魅眼底阴冷浮动，声音如同抽泣普通幽怨缠绵，“你有甚么宝贝得不到？我便只是想要一只铃铛解闷罢了，你连这也要同我抢？”

“你只需趴在地上。”净霖说，“我便帮你找到你更软之处。”

阿乙奔驰时惊醒了鸟禽，听得山中草木精怪们嘻嘻偷笑，他便色厉内荏地骂道，“谁？谁再笑一声，我就挖了他的眼，铰了他的舌！”

“还给我……”雪魅痴念叨，“你还与我。”

雪魅蓦地暴露狰狞半面，对上阿乙的目光，又变作惶恐要求，“我在此山数百年不得外出，可贵一件小玩意，便留给我吧……”

“这么好玩么？”阿乙嘲笑，“那便送给我，我也拿来玩一玩。你滚吧。”

“我不过是抱一抱你，净霖，何必凶我？我现在还心下镇静，怕得不可。”苍霁说着回顾，目送云间游动的蛟龙远去，“铜铃在哪儿？”

“跑甚么？”阿乙还踩着雪魅，茫然道，“跑甚么！”

苍霁却原地不动，他也知西边是中渡敷裕繁华之处，万灵稠浊。他踌躇这一瞬不是怕，而是衡量得失。

他话还没完，一阵雪风囊括而过，掠过他翅膀时只听“叮当”一声，被他不防刮下一只铜铃。

“认不认错？怕不怕我！你磕个头求个饶，我就不打你。”阿乙用爪踩着雪魅，“快些！不然彻夜就要你死在这里，连魂都不剩。”

阿乙本栖树上，忽见夜空中流光溢彩，便知是他阿姐来了。他不见蛟龙，只觉得他阿姐是来寻他回家的，当下跳下树枝就钻进雪丛里，想要躲藏起来。他撅着尾四周钻时令人啼笑皆非，因为他尾巴上光秃秃，早被苍霁拔光了。

阿乙声音一变，倏忽举高，“抢？呸！谁奇怪一个病秧子的破铃铛！倒贴给小爷我也不要！甚么玩意，你竟说我抢你的！我本日偏不给你，你能如何？还不快滚！”

苍霁一只手掌从净霖的背部一起摸到尾椎，期间轻重不一地揉|捏，细心巡查。只道，“本来人的背部摸起来是这类感受，你竟也有软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