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凶相[第3页/共4页]

苍霁知他已起了疑, 便答复的天衣无缝:“我离时血海已漫妖塔下，苍龙召八方之水以抵血浪，我故处已成一片汪洋。现在北边全由苍龙把控, 凡人不便滞留此中，我就策马南行，先到了九天门寻求庇护, 正遇着贵门鸣金台。”

两人并驾齐驱，此时已至夏末，南边骄阳尤存，万顷荷花却残落干枯。很多溪流已经堵塞，碧波难寻，浑浊各处。沿着斥地而出的马道跑三日，便会堕入崩土裂口，必须绕道才气达到槐树城。

净霖说着抬指，清风袭叶，在空中卷画成图。他手指引着溪水窜流此中，说:“哥哥且看。苍龙数年布设北端，筑成万丈妖塔鼎立北地，以此为心攀建数道高墙，将其置成齐齐下倾的万道巨口，由它们相互咬衔，构成似如迷城的古怪之地。凡人觉得他欲设界架城，坐享‘帝君’之称，实则不然。因这些巨墙设置奇妙，在我看来，他不是在建‘墙’，他是在修‘渠’。”

净霖发已经风而起，他见苍霁留意已决，便驱马前行。六合已然色变，上方苍穹乌云抬高，下边灰尘飞扬龟裂爆出。净霖猛策而奔，与邪魔相冲直去。马已经经不住邪魔威压，奔至裂口时立即软膝瘫倒。邪魔掌心红眼迫至崖前，在马嘶当中腥风大盛。

风散图化，净霖眼中似有光芒。

“恰是如此。”苍霁说，“莫非还不成恶么？”

赖头和尚猛一震臂，将他击退几步，啐道:“银钱两清！那夜送归去的时候就跟你娘说明白了，怎还胶葛不休！”

“槐树城恐怕也已沦亡。”苍霁见得血海翻浪中有庞然魅影闲逛，“此地再生的邪魔不成小觑，如不能赶上，往南七镇双城也将被血海淹没。九天门既然不晓得，那这些城镇中的凡人便都未经转移。”

既然没有退回，那便是凶多吉少。

净霖腾空而起，他的身形比于邪魔不过一指是非罢了。苍霁面前暴风倒灌，吹得他衣发翻飞，就是这一刻，他终究近在天涯的见到了名震天下的咽泉。

“你家居北边。”净霖的马跑起来，他说，“北边情势如何？”

“那一杯都是我亲手灌下去的，瞧着人分开时已经不大对劲了。”赖头和尚悔不当初，又说，“怪就怪在这里，见他入了巷，便再也找不到了。”

邪魔如风化雾，便是“贪相”，常常跟着血海伸展城镇，极其依靠鲜血鲜肉，并且会越食越贪，能够撑得腹肚皆裂再由血肉化回原貌，持续不知倦怠地进食。邪魔如铁生眼，便是“恶相”，有疾奔迅猛的本事，刀剑难伤，通身的眼能摄震魂识，休说凡人，就是修道者也常常不敢等闲相迎，东君便属此类。

却听头顶一人拍动手笑声如铃，他一昂首，见窗边趴了个女孩儿。这便算了，他目光一转，又见这女孩儿前面立着个绝色的……女子。这少年没由来地红了脸，竟不敢直视那华服蜜斯。

苍霁喉间咽动，呛出一声笑，他说:“你即明白，九天门便不明白？”

“八公子。”赖头和尚搓着秃顶，赖兮兮道，“可叫小的好找！”

这小子一脚踹翻他，认了死理，本日真的要打死他才肯罢休。只冷冷道:“拿命来！”

“此处邪魔已死，却无人手驻扎，不待半月，还会再生邪魔。”苍霁口中虽感慨万分，眼中却无怜悯之色。他打量此地，说，“九天门驻守此地的人退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