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酒热[第3页/共4页]
“众志成城以驱血海不是好事。”苍霁说,“只是八方众势皆合于九天门下,待血海退后,想要再分出去,便难于上彼苍。一旦尝过充当龙头的滋味,便戒不掉了。现在九天门主九天君广纳贤才,虽说没有亲儿子,却已收了八个义子。贰心机已显,旁人尚在筹血海之战,他却已谋想百年以后。”
话音未落,就听得肚中咕咕直叫。
苍霁一见此人的背影,便鼻间轻嗤。可目光久缠在他脊背上,如何也拉不开。
苍霁沉默半晌,说:“我也热,不如一道去散热醒酒。”
“听他口气多么傲慢!”背后一人携棍傍身,看着打扮是南下来的。他对摆布人嬉笑道,“若非体味,还真当他是小我物呢!”
净霖退时已是几日以后,见他一人力挫群雄,兄弟之间间隙更深。待他沐浴后出院,饭食已撤,锅都刷得干清干净。黎嵘等他好久,见状塞了他几颗金珠,叫他出去吃。
“父亲已歇下,明日该赏你。彻夜便好好吃一顿,这几日你皆在台上,铁打的人也受不了。”黎嵘说着起家,见净霖望过来,不由为莫非,“我虽也想陪你去,但克日来客浩繁,早晨还要和云生接待一番。”
“你们跟着我。”净霖说,“还要见教么?”
风潮乍起,松针袭窗。苍霁见净霖面色不改,清楚傲气凌人,却只将狷狂尽藏眼底,竭力保持着不冷不热。苍霁不由骨节磨动,想起甚么,薄哼一声。
净霖翻掌擒人,连剑也不欲拔,怕脏怕得短长。他拿住地痞,照下一脚,将人顿时踹得倒飞出去,撞翻在地。
“竖子放肆!”人群激愤,何曾想到九天门如许拿大,竟只派了这一小我,还要独占鸣金台,不由张口啐声,一片不平。
“便是这般最讨厌。”苍霁嫌弃地后仰,将那高台尽收眼底,口中说,“看着已是成人,内心还如同稚儿。接人待物黑便是黑,白就是白,既不懂变故,也不知油滑。九天门若真想谈判,千万休派他来。”
她话音方落,便见有人打帘而入,穿着华贵, 形貌高雅文静,与华裳虽有八分类似,却独添一份安闲淡然。她一入内, 苍霁便狐疑本身认错了人, 这才该是京中所见的华裳。此女开口时音色娇媚, 与几百年后华裳的慵懒都极其类似。
“此台我一人独担。”他淡声,“各位不平,台上见教。”
“装模作样。”
“说的但是那位‘泉咽危石, 松冷青衫’的净霖?‘”她含笑对苍霁做礼,说,“上回见着,可一刻都不敢忘。”
他话音才落,便遥遥见得九天君坐在高阶之上,两侧白袍儿郎一顺排下。云生与黎嵘皆归此中,苍霁眼尖,见得就连黎嵘也要退下一阶,将九天君身边之位空余出来。占得此位的人正单膝叩于九天君座下,负剑垂首,详听父命。
苍霁高耸醒来, 水声减退, 连衣袍都自行烘干了。他记不得身在何方, 便凝目向前,听周遭人声鼎沸。
净霖回声下阶,一人穿松而过,背着剑下山去了。因为鸣金台的原因,山脚堆栈买卖昌隆,夜市人潮涌动,各型各色的人皆没此中,连妖怪也有很多。
净霖扔开刺鞭,指间滴答热血。他冷眼俯瞰下边一众,逼得世人连连后退。净霖话也不说,转头跳下屋顶就走。他走几步,又停下来,倏忽回顾,眼神冷得周遭人群一齐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