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狡诈[第3页/共4页]

“不干你事。”锦鲤跑了几步，吃力地踩上阶。他想了想，又将凌晨裹好的大氅丢掉，连同外袄一并扯得乱七八糟。他在北风中不住地打着颤抖，倒吸着气寻着净霖的脚步走。

锦鲤脖颈冻得泛红，他冷哼一声，小跑几步，上了最后的台阶。

锦鲤这一次哭得情真意切，因他浑沌初开，天下于他而言如同隔雾看花。他既不懂情面，也不凡是理。他独一动机便是“吃”，可即便他想要吃掉净霖，也从未想过分开净霖。吃掉净霖不也是另一种相伴吗？他是这般的想的，他从不感觉有甚么不对。他早已不记得为鱼时的很多事情，他只记得净霖，他一向同净霖在一起。他是如此清楚的明白，现在要他分开净霖，他在这茫茫大雪中唯有死路一条。

雪魅嬉笑着翻滚一圈，“你信也不信？你当真如许想？你看他描述冷酷，病入膏肓，又久缠病榻，阿谁园子里除了他本身，再无其他。他不觉沉着吗？他必也怕孤傲的。”

“……我不信你。”锦鲤的脚步却慢了下来，他用力摇着头，“净霖只要我。”

谁知锦鲤又被小案拌倒，扑倒他半实的身上。他发觉不对，就见锦鲤挣扎抬手，将他压摁在地上。滚烫的空中让雪魅欲要尖叫，口中却被用力塞灌进一团草叶。

雪魅呕不出，生生被塞了下去。他被捂住了嘴，烫得即将熔化。腹中剧痛难忍，翻滚前听得锦鲤贴耳说了一句。

锦鲤走也走不到头，贰心道净霖怎会如许狠心，好似一个没故意肺的人。又想真的一走了之，叫净霖悔怨莫及。但是他非论如何想，都没有调头。他逐步不敢再张口喘气，因为烈风寒彻，仿佛连口舌都会冻掉。脸部不能再自如地变更神采，被风与寒固结成了降落的神采，像是雕镂上去的面罩。四肢生硬变硬，他连手指都曲折不得。

“你欲追往那边？”对方循循善诱地说，“你这般是走不进枕蝉园的，净霖将园子隐在六合奥妙之处。”他贴耳缓声，“你永久永久也找不到。”

锦鲤仰开端，被冻得浑身绷紧，他孔殷地说:“净霖，不要丢掉我！”

锦鲤踢得它一个踉跄，只恨道，“不认得我了吗？和你仆人普通的石头心！”

净霖方才醒来，拧眉见得锦鲤正在颤身依偎。

锦鲤面庞失容，说:“你好奸滑！”

雪魅伏在他背上，悄声说:“我给你的草，你须藏好。就算是神仙，吞了下去，也会剧痛难忍，没法转动。你不知净霖可怖，他即便没法转动，也不能叫人放心。待他吞下去，我自会教你如何做。”

净霖冷若冰霜。

野猪哼哧哼哧地用鼻子推倒锦鲤，“此山归我管。你非要缠着他做甚么，他最冷情不过了，神仙一贯都是这个模样。你不要再同他在一起，你便留在此山与妖怪一起不好吗？你本也只是条鱼。”

他衣物没了，只穿戴内袄小袍，显是一起追得不轻易。额间磕破的处所也冻得固结，面上的血迹还没擦净。一双澄彻无辜的眼里仍然倒映着净霖，只是见净霖醒来，又怕又委曲地缩了缩手。

雪魅在风雪中传出讽刺的轻笑，他的手脚都虚成透明，因为修为寒微而有力保持人貌。他安闲地躺在风中，跟在锦鲤摆布。

不知过了多久，耳旁俄然被悄悄渡了口气。锦鲤迟缓地转动眼眸，瞥见一张漂泊在雪风间的面孔。对方银发拖散风中，尾端也变作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