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霜雪[第2页/共3页]

“本来如此。”苍霁拖着寒冰跨出几步，说，“我人已在此，来拿便是。”

她媚眼轻抛，对晖桉说:“如何醉山僧不来，却恰好叫了你？”

狼籍入耳晖桉平静地说:“我受命而来，怎可无功而返。小友如不肯就范，我便只能强夺了。”

雪间人白袍顶风飘袂，黑发垂背散于霜间。面上无遮挡，那本来盖眸的白缎带已缠于腕上，露着一双凌厉摄人的鹰眼，竟是西途一别的晖桉。

乐言被他闲适的模样气红了脸，又恼又怒，只肯挡着人，不准他二人再看。

净霖谦善道:“小把戏。”

苍霁猿臂狼腰，腿长身健，一旦近身又有鳞片做甲，受击无痛，可谓是毒手中的毒手。他早已想起在西途相遇时，晖桉近身相搏清楚落于下风，可见此人毫不善于近搏，只是仰仗鹰眼之利辩白招式。

“天然。”晖桉言谈间让民气觉如沐东风，他说，“我受命镇守西途，掌职一方不必煞气，便将此弓藏敛于九天境，交由醉山僧代掌。可迩来境中琐事诸多，听得京都有邪魔引来六合异象，追魂狱一时余不出人手，便只能差我这等鄙人之人前来一看。我见小友修为已成，若要参议，还望部下包涵。”

“如能从九天之上究查洁净。”净霖讽道，“他又何必绕到你这里来。”

净霖指尖收力，一地青芒乍现而出。巨符浮地而显，一股热流涌入苍霁周身，他灵海猛冲，但听寒冰“咔嚓”一声竟然碎开了。苍霁步掠惊风，白雪倏而窜改，如同碎花普通吹得晖桉发飞遮眼，他一时候看不清下方。京都各个屋檐下的铁马“叮当”碰撞，长风随之残虐于贩子间，瞬息间挂牌翻飞，灯笼顺风，乱成了一锅粥。

来得慢，却寻得快！

所谓“霜雪箭”便指的是晖桉的箭可化冰，形随风变，追人时上天上天皆不会退，叫人无处遁形才肯作罢。既然他的箭这般短长，那边不要许他射|出来！

乐言双耳堕入长久失聪，他扶起楚纶的身材，不及掐诀，先扑身化笔，以杆挡寒，如同定海神针普通掩在楚纶身前。楚纶手脚已然冰冷生硬，胸口却如揣火炉，烘得贰心神俱荡。

长箭撞剑，只听轰然一声惊天响，两厢一并迸碎于飞雪间，化成冰刃与青光点点。

不过斯须，晖桉翻手扣拿住苍霁一臂，行身如流水，回身抵肩一震。周遭飞雪顿时被无形重压震惊开来，却见苍霁仅仅痴钝一瞬，转臂劈掌，打得晖桉反退一步。

“本来无关。”晖桉叹道，“可那梧婴原定不今后领受一方，虽尚未册封，却已入了九天神说。你口吞灵海，齿碾秘闻，将他连魂带魄拆入腹中，已冒犯弑神一概，捉你不冤枉。”

“这一式‘秋风扫叶’虽糅于拳中，却没法欺瞒过我这双眼睛。”晖桉“噼啪”的承接苍霁的拳，口中道，“小友的师父也出身九天门下，不知是哪一名神君呢？”

他音方落，便见净霖唇角似闪笑意。

比之于不久之前，苍霁已被净霖练得沉稳踏实，烦躁如同浮叶普通被撇净，剩下的是不疾不徐境地步为营。他目睹晖桉露了马脚，却并不直击而追，而是脚下为防，始终究晖桉保持不远不近的间隔。

苍霁双臂被冻得坚毅，他脱不脱手，只得与人周旋，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上回我见的西途掌职，与现在的还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