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机会[第3页/共3页]

檐廊下的铜铃蓦地作响，山间万松涛声起伏。一股强风自茂林间涌出，刮得阿乙翻滚下廊，吹向山中。

净霖看了一会儿，松开了手。锦鲤一个后仰，在被子上滚了几滚，如获大赦。阁房堕入沉寂，锦鲤内心咬牙，面上仍暴露不幸的模样。泪珠子在眼眶里打滚，他压动手背，藐小地抽泣着。

“阿乙在参离树被我放纵娇惯，导致他现在放肆放肆、不听管束。他既做错了事，就必该本身承担。我将他交于九哥，非论存亡，皆有九哥做主。”

到了山脚，锦鲤跑了几步，不见石头小人。他转头一看，石头小人坐在净霖肩头，冲他摇了摇手臂。

石头小人追着他，拾着拖在地上的衣摆。锦鲤一口气奔到檐廊绝顶，那儿临着口小水池，边栽着一棵百年银杏。他蹲下来，用手拨拉池水，被冻得一阵颤抖。

浮梨还想说甚么，阁房的里门快速夹合，连她的声音也拒之在外。浮梨终未能说出来，只默立了半宿，方才拜别。

石头小人踢了他的屁股，锦鲤没留意，一个前扑跪倒在木板上。他来不及活力，而是哈哈大笑，抬起手掌几次打量。

这是个吃掉净霖的好机遇。

净霖胸口一窒，手脚发凉。他抬手挡住双眸，喉结无声滑动，胸口起伏不定，强行压下呛血的打动。

“过来。”

他的唇方才沾过血，染了一点红。

石头小人不会说话，挤到他脑袋旁与他一齐看了半晌，见他一脸懵懂，也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

“我知九哥不欲见我。”浮梨长睫低垂，望进黑夜，“可对我而言，九哥仍活活着，我便已经满足。那一日真佛抬指，九天震惊，九哥耗费的动静叫人肝肠寸断。不管别人如何言谈，九哥仍然是九哥。我虽不知你与父亲的前尘恩仇，却不肯等闲信赖你是那般嗜杀之人。九哥……”

锦鲤便摸索地展开一只眼，假装惊醒状揉了揉。一团软面似的坐起家，还扒着净霖的颈。锦鲤暴露小白牙，冲净霖敬爱的笑。

“你走罢。”

锦鲤捉了石头小人，往它底下看了看，奇特地说，“你为何就没有？”

锦鲤顺势躺倒在净霖身侧，他如许打量着净霖，又发觉些分歧。他从没在这个方向打量过净霖，本来净霖的鼻是如许的挺，净霖的唇是如许的薄，净霖的……净霖生得如许都雅，仿佛是一握就会碎掉的细致薄瓷。

“你错过了机遇，便要等一年，一百年，乃至一千年。”他冰冷的不是皮郛，而是灵魂。他逼近锦鲤，如同睡醒的巨兽隆起了身躯，如许没法抵当的威慑力远比锋利的齿牙更加让人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