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再逢[第2页/共3页]

顾深肩头一沉，被顿时掀翻在地。他腿上吃痛，竟被咬住了。顾深撑地抬手，从怀中拽出一把符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口中。符一下腹，妖怪便一齐惊声，那血肉像掺了铁，咯得先下口那位满口鲜血。

“我再给你一次机遇。”醉山僧挂回葫芦，拔出降魔杖，“你若随我走，我便既往不咎，为你寻个正道师父。九天之上，凡是你敬慕的，除了承天君与杀戈君，旁的老子皆能给你说动。你干不干？”

刀光一闪，顾深悍然夺人。他骂道:“你敢！”

猫妖拽出另一只妖怪来，推搡道:“咬他两口！”

净霖的肩头临窗，顺着苍霁的视野望出去。他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搭在膝头，从近处贩子一向了望到远山残云。

“两碗面。”顾深给伴计抛了珠，却发觉无处可坐，便说:“端屋里。”

“一城妖怪皆堆积此处，顾深也算了得，引得无数妖怪一掷令媛。”

下边猫妖狡猾，眸子子一转半信半疑。他晃着番薯，脚下挪动，说:“甚么倚仗？净是胡话！必是在虚张阵容！”

“八|九分。”净霖说，“醉山僧说到做到。”

大师反倒客气起来，厨子被小野鬼们捶得得空顾及，拎走一个又扑上一群。朱掌柜见势不妙，又钻出头来急声说道:“一介凡人能有甚么倚仗？他若当真短长，如何刚刚才发觉我们是妖！诸位，上啊！此等良机千载难逢，如果叫他跑了，再等一个又到猴年马月去了！何况山神将醒，你我哪还吃得上热的！”

伴计接着珠，冲他不怀美意地暴露牙:“小的给您寻个好位置。”

“气势足了。”苍霁嗤笑，“可惜本领差点。净霖，他与你一样，都靠唬人行走江湖。他彻夜如果被吃了，那也是命，不必救了，拿回铃铛就算了事。”

顾深抬脚便踹，猫妖活络非常，四肢着地缓慢奔蹿。顾深刀未砍出，便被“咔嚓”一声咬成两截。群妖见他并无还手之力，不但兽血沸腾，簇拥而至。

“还待何时？”他们催促道，“开菜！”

“不好宰才正中下怀！”朱掌柜夺目道，“待会儿你们来一番龙虎斗，将诸位门客看过瘾了，打赏少不了。”

傍晚时云散风来，贩子上热烈更盛。地上雨水成泊，堆栈的买卖络绎不断。大堂里坐满来宾，伴计捧着托盘挨桌收钱，那“当啷”的落子声敲得朱掌柜心花怒放。他钻进后厨，盯着人忙活。

“秃顶不成。”苍霁半真半假地说:“我敬慕临松君。”

顾深一下楼，便被店中人挤得东倒西歪。他抄抱起番薯，番薯却浑身颤栗，用双手掩着眼睛。

苍霁抬指摸鼻，嘲笑道:“好臭，那臭和尚还真是阴魂不散。”

“如何。”醉山僧单肩扛侧重达千斤的降魔杖，“你小子莫非想拜我么？”

厨子诺诺回声，将刀磨得更亮些。

既然此地本为人城，现在被妖怪占有，此中启事能够猜想。但如果这些妖怪吃的人，那么本日见得顾深便不该希奇。可他们各个双眼冒绿，跟顾深对答时乃至要暴露本相。

“快跑、快跑！”番薯乱了阵脚，嘴里胡乱喊着，却也不晓得还能带顾深逃向那里。

番薯捧首大哭:“不能吃他！娘还未找到！”

“是啊。”净霖沉吟，“……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