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死志[第2页/共3页]
他梗着脖子喘气,牙齿咬得作响。
“他本就一心求死,即使救得了,也救不活。”苍霁捏开净霖掩拳的手,见他唇间残红尚存,皱眉道,“不过是虚景中走一遭,你如何衰弱的如此短长?”
“那是天然。”苍霁不觉得意,“这六合间只要一个我,宝贝得很呢。正逢我本日腹中饥饿,不如就将你剩下的灵气也一并交出来,也算我半个师父。”
“是啊,谁都比你好。”花娣说,“可谁叫我没遇着别人,偏生遇着了你。索债的是朋友,这半生反正都是你欠下的,现在还了我,也圆了我一场惦记。”
“老娘不准!”花娣抱着他,“你又忘了我,你老是忘了我!你这狠心人,你要抛下我去跟一家人欢愉!”
这锦鲤了得,不但吃了他的灵气,还混融一体。短短几日,连降魔杖也辨不清他的气味是敌是友!
冬林说:“这人间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各个都比我冬林好。”
冬林偏了头,反倒更加和顺。
“你匣子底下藏了一袋金。”冬林咬住她的衣袖,终究垂首,吻了花娣的掌心,低语着,“知你大手大脚,惯留不住钱,以是藏在了底下。你归去,拿它跟老鸨赎身,转头的残剩,带身上,去哪儿都行,你……”
“我对不住你。”他转动着眼,“迟误了太久,叫你等了一年又一年。傻女人,而后跟了别人,嘴上留点情。”他说完又仓促一笑,说,“罢了,你不要改,便叫那人受着。他受了我的福分,让你骂一辈子也是该的。”
苍霁听得草雨哭声渐远,身材犹以下坠在水面,周遭诸景顿时破裂成莹。他如梦初醒,身侧突然发作咳声,怀中一沉,但见净霖蜷身痛苦。
“来啊。照我这里来!我不但杀了陈家人,我还将他们一个一个剖开了踩。”他断续地笑,挣得脖子通红,丧芥蒂狂的模样便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逃亡徒,“我杀了一个!再杀一个!陈仁先断了腿,我踩碎的。我没用刀宰他,我用木杖砸烂了他那张人畜难分的脸!我为何要分尸,因为我要叫他们连鬼域都入不得!甚么牲口道,我要让他们成了孤魂野鬼,没有来世!”
“旧疾发作。”净霖掩唇,“时候将至,冬林要死了。”
“晖桉!”醉山僧喊道,“你还待甚么!快出来与老子一起拿了他们!”
花娣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醉山僧翻手将这惊涛骇浪化作云烟,他说:“你公然不是平常妖物。”
“一日为师毕生为父。”净霖在后悄声,“你要叫他爹吗?他还不如我年纪大呢。”
“如何回事?”苍霁捞起人来,触及冰冷。
“停止!”冬林嘶喊,“都他妈的停止!杀人偿命,刀子尽往我身上来!人是我杀的,尸是我分的,跟她有甚么干系!”
男人破口痛骂:“这是甚么人?是杀了陈家一门的恶鬼!好啊,便只要这等残暴之人才受得住你!她竟还敢打人?你这姘头杀人百口,该死偿命!”
花娣扳正冬林的脑袋,不管不顾地贴着他,她恨声道:“我此次蠢不了!你想丢下我一个一走了之?去跟你那死婆娘清闲,我不!我偏要跟着你!他们砍了你的头,我便撞死在这里,我要跟你走,我要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