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诞生[第2页/共3页]

“是人之味。”真佛答道。

“你该死啊。你该死！”

“你若为六合。”净霖说，“何必养我？”

净霖额撞于地，他背部顶着巨力，连双膝都在颤抖。

真佛打量着他, 说:“是呀。”

真佛忽地踩下净霖的肩胛骨，使得净霖头叩于脚下。他黑眸间既放纵尽情，又狡猾晦涩。

真佛的黑眸冷酷，灰眸却缓闭起来。他以单眼盯着净霖，语气无情:“我未曾想养过你，你是这六合间最该死的东西。你那剑锋自出世以来便是场灾害，你能杀人，也能杀神。”他说着，灰眸却又颤开，惭愧化在此中，声音也变得和顺，“这是骗你的话，我本该好好养着你。净霖，净霖。”

真佛在净霖的哑忍间获得了兴趣，他越踩越狠，看着净霖溢不出的呛血。真佛暴躁地踹翻净霖，他抬指压下无尽重力。

真佛如他先前普通一言不发，这空殿里突然响起重砸声。净霖齿间渗着血，他这一刻像狼像豺像这人间统统的凶暴。

“我是。”真佛双眸一黑一灰，慈悲与刻毒并存于一张脸上。他便像是吵嘴杂糅之物，连每一个笑都截然分歧。

“本想你绝欲而生，能成为六合杀器，不料你却甘愿与条龙苟|合。耽于淫|欲最为无耻，荒于情爱便是大错。你到底是甚么？你不是人，你也不再是把剑。你成为废料一个，即便我现在想要顾恤，也找不到启事。”

净霖抬头，云雾被疾风吹散。他张大了眼，澄彻的眸中映着威风凛冽的身形，那庞然巨物使得他乃至微微伸开了口。

“你是九天君。”净霖皱起眉。

净霖偏头啐血，嘲笑道:“你是个甚么东西，我已经明白了。”

净霖却快速回顾，刚才仿佛皆是幻觉，他盯着真佛，竟然稳声说:“你不是真佛，你是九天君。”

“你这一世活得丢脸。”真佛绕着净霖，说，“杀父，杀手足，杀无数，还将欲望寄于一条龙。”

净霖在舟上追了两步，摇摇摆晃地看着苍龙纵身消逝。他还仰着头，却问道:“痛苦是甚么？”

净霖说:“那是捉不到的东西, 我不要它。”

“是龙啊。”净霖情不自禁地笑出声，他抬起双臂，不称身的袖袍被风吹拂飞动。他仿佛在这巨影之下，跟着这风，也遨游在无边无边的天空。

那灰眸展开，真佛似是欲露个笑。下一刻又被生硬地挤了归去，变得暴躁阴冷。

净霖突然面无赤色。

“我……”真佛怔怔地停顿。

“你心中怀剑，是孤寂命啊。”真佛抬脚碾下净霖的肩，寒声说，“你掌中那慈悲莲，便是为父给的东西。你生于人间，便是无时无刻不再提示我坠入欲望的罪过。欲念乱心，阻我大业的人果然是你。你天生便要杀父！白费我那般爱重，悉心种植，你竟毫不戴德！”

真佛说:“你看这天。”

真佛便笑了笑, 道:“好罢。”

净霖腕间一松，真佛已经眨眼立在了他的身后。

“你母亲已死。”真佛愁闷地勒紧链子，“这一回谁能救你？”

追溯轰然破裂，净霖捆手跪在坐下。他说:“此乃笑话。”

净霖又问:“我随你去, 我便也是和尚了吗？我便不能够再食肉了吗？”

“不。”真佛的灰眸又闭了起来，他探下身，在明珠摇摆中，残暴地说，“我说，我是你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