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哥哥[第2页/共3页]

“唐妩！亏九娘整日里夸你本领大，说你性子灵巧聪明，嘴上抹蜜。今儿这是如何了？本相毕露了不成？你与程安伯这些事，我们院子里的姐妹大家皆知，你莫不是大蜜斯当惯了，现在连姐妹们的真言快语都听不得了？”

可谁能想到，她这日复一日的尽力，却被一个半路出来的贱人给毁了。

她也是当时才明白, 吃喝穿戴, 她另有得选。但此后她要服侍谁家的爷，她却没得选。

说着，王婆子就撕了赵锦宣的衣裳。

那么一袋子碎金子, 大的大，小的小, 任谁看了都晓得，这毫不是一日两日能攒出来的模样。可这又能如何, 再多的真情实意, 也一样入不得顾九娘的眼。

她虽未曾这般哭喊过，却不代表她能忘了那种被人按在长杌子上验身的屈辱滋味......

不过，她转念想到了一早听到的动静，就不由得反笑了出来。

启事很简朴，一个从小颠沛流浪的女人, 被一个诚恳又姣美的掌柜相中，即便没甚么真情实意，也会在内心掀起些波澜。

顾九娘留了唐妩用膳，直至傍晚，唐妩才浑浑噩噩地从顾九娘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还未走到中厅，就被格外刺耳的嚎叫声和告饶声打乱了思路。模糊之间，另有王婆子的唾骂声。

她常道，平凡人家再美的娇花，又能如何？那些权贵的家里，哪个妾不是顶顶好的面貌？

“合着你这贱蹄子方才还在这给我装病呢？都饿了两天了，你哪来的力量撞门！说！是不是藏了东西！”说话的是专门训新女人的铁面王婆子，她左手擒着赵锦宣头发，右手不断地往脸以下的位置扇着巴掌。

唐妩已到了及笈的年纪，眼看着就要分开这地儿了，可内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间隔不竭的巴掌声，倒是一声一声地勾起了她将近淡忘记的回想。

只可惜，她这皮郛当真高贵。

白花花的手臂护在胸前，身子上的青紫倒是都暴露在内里，一点儿都没粉饰住。

这话算是踩到了唐妩的命门，这些天因为承安伯的事儿，唐妩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现在被她这么一讽刺，刚弯起的嘴角刹时放了平。

顾九娘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单手抬起唐妩的下巴，逼着她正视本身，然后一字一句道：“那你觉着，平常百姓家，该拿甚么来护着一个祸水？”

入目标就是一个爬在地上的落魄女人，和一名面露凶光的婆子。

顾九娘眯起眼睛打量着唐妩，如有所思。

被卖来的女人，甚么样性子的都有。有极其好拿捏的，都不消王婆子的亲身出马就能乖乖听话的；也有性子烈的，挨了毒打受了科罚也不肯屈就的。

悲惨，凄哀, 又不得不认清实际。

如果再有个宣平侯的仇家，只怕顾九娘开出来的价，就能翻了天了。

语毕，顾九娘又垂怜地拍了拍唐妩的手背。

这口憋了四年的闷气，老天长眼，总算是有人给她报仇了。

提及来, 那次也是她第一次认清了顾九娘对自个儿的心疼。

更何况，这掌柜曾拿着他的家底来朝顾九娘要过她。

她仿佛看到了一条挂于房梁的白绫, 和在白绫大将近堵塞而亡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