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让我闻闻[第1页/共3页]

“好丫头，九娘那里会坑你。你可晓得你这模样如果真被卖到了平凡人家，只怕也逃不过再嫁的运气。到时候且不说你先头的夫家会怪你祸家，就是你再嫁，那后半生都要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这么折腾，又能图个甚么？你年事尚浅，很轻易误了你自个儿，听九娘的，准没错的，嗯？”

这口憋了四年的闷气，老天长眼，总算是有人给她报仇了。

顾九娘眯起眼睛打量着唐妩, 如有所思。

连诗音手里拿着帕子，一步一扭地走到了唐妩身边，阴阳怪气道：“诶呦，这不是妩妹儿吗？这眼看着就要当朱紫了，如何本日得了闲，跑来小侧门听上墙角了？”

那么一袋子碎金子, 大的大，小的小，任谁看了都晓得，这毫不是一日两日能攒出来的模样。可这又能如何，再多的真情实意, 也一样入不得顾九娘的眼。

更何况, 这掌柜曾拿着他的家底来朝顾九娘要过她。

徐铎被赶走后, 唐妩听着顾九娘唾骂她的那些污言秽语, 竟也生出了一丝麻痹的快感。

唐妩笑了，笑的风情万种, 公然，好的东西向来与她无缘。

“合着你这贱蹄子方才还在这给我装病呢？都饿了两天了，你哪来的力量撞门！说！是不是藏了东西！”说话的是专门训新女人的铁面王婆子，她左手擒着赵锦宣头发，右手不断地往脸以下的位置扇着巴掌。

顾九娘深谙这些都城权贵内心的道道，乃至于她买女人的门路也甚是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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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恍神的工夫，唐妩就瞧见了一抹妖艳的红裙摆。裙摆摆布摇摆，像一把葵扇，将一股浓烈的花香带进了口鼻。

唐妩已到了及笈的年纪，眼看着就要分开这地儿了，可内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间隔不竭的巴掌声，倒是一声一声地勾起了她将近淡忘记的回想。

白花花的手臂护在胸前，身子上的青紫倒是都暴露在内里，一点儿都没粉饰住。

还不是因为权贵顺手能撒下的金珠子，百姓倒是见都没见过！

说完一句不解气，她接着低声道：“我看你就是德行有亏！老天爷才让你去当承安伯府的下一个短折鬼！”

“唐妩！亏九娘整日里夸你本领大，说你性子灵巧聪明，嘴上抹蜜。今儿这是如何了？本相毕露了不成？你与程安伯这些事，我们院子里的姐妹大家皆知，你莫不是大蜜斯当惯了，现在连姐妹们的真言快语都听不得了？”

唐妩大要灵巧地摇了点头，内心却早就有了答案。

她也是当时才明白, 吃喝穿戴，她另有得选。但此后她要服侍谁家的爷，她却没得选。

以是这话音儿一落，连诗音当即就变了神采。

顾九娘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单手抬起唐妩的下巴，逼着她正视本身，然后一字一句道：“那你觉着，平常百姓家，该拿甚么来护着一个祸水？”

方才还红润的一张小脸，刹时赤色尽失。

常日里连诗音最恨的就是唐妩这幅风淡云轻的嘴脸，每次看了，都会让她想到集市里贱-卖的黑心棉花，看着恶心人不说，锤半天还锤不出个响儿来。

实在她内心非常清楚唐妩和那金玉楼的掌柜之间应当早没了猫腻, 当时她做的绝, 为的就是永绝后患。现在提起来, 不过就是起个敲打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