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问对[第3页/共4页]
心的蓦地地严峻了一下,徽妍忙收回目光。
“妾不饿……”
徽妍心底舒一口气,向天子拜谢。
“女史不必多虑,”天子道,“他二人也是朕的外甥。”
“卿不必过谦。”只听天子的言语和缓,“知乌珊王庭之人,莫过阏氏。女史为阏氏摆布,汉庭当中,无人可比。女史之意,朕已晓得。卿不肯战事危及王子与居次,是么?”
固然天子说是薄宴,但毕竟是天子的筵席,菜肴丰厚自不在话下。堂下有乐工吹打佐宴,堂上有仆人鱼贯呈上新菜,目不暇接。
再看看天子,只见他倚在凭几上,瞅着本身,唇角带起的弧形有一丝玩味,仿佛万事都在他料想当中。
“是么?畴前在宫学,卿不是每隔两个时候就要去御膳中讨小食?”天子悠然道。
天子亦未几客气:“朕闻阏氏与朝廷来往手札,皆经女史之手。阏氏客岁玄月曾来书,言单于大哥体衰,内政不稳。现在已过了半年,以女史之见,匈奴当下之势如何?”
天子正在案前看着奏章,徐恩来报,说王女史到了。他抬眼,见门外,一道身影正登阶而上,圭衣上的髾襳微微拂动,似劈面带风。
“朕若未记错,公主所育王子,本年才六岁。”
“匈奴化外之地,六岁能识字诵诗,倒是可贵。”
徽妍却不敢非常放开。她中间坐着张挺,再中间,就是天子。坐得太近,乃至于张挺与天子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她昨夜睡得晚,晨早赶着起来,早膳没有吃多少,腹中已经非常饿了。盘子里的肉很香,徽妍尝了尝,竟是长安风味的脍肉。畴前在长安的时候,她在家中常常能吃到,在匈奴倒是吃不到这个滋味的。她感觉记念至极,想大快朵颐,却不能在天子面前失了女史的风采,只能正襟端坐,用箸高雅地夹起一小片,送入口中缓缓咀嚼。
徽妍在路上已经猜到,天子召见本身,多是为了匈奴。
“既然暂无用处,朕住出来有何不成?”天子将目光在舆图上抬起,看着樊振,“遇事多想想,此番出来是巡边,若为招摇过市,朕跑到这朔方来做甚。”
“不必推却,”天子不紧不慢道,“卿方才未吃很多。”
徐恩正在廊下百无聊赖地守着,蓦地见天子出来,忙上前,“陛下。”
“……单于身材如何?”上首,天子问张挺。
徽妍忙道:“妾方才已经用过膳……”
他的话不紧不慢,不知是否成心,他没有提王兆担负太子太傅之类的成绩。毕竟王兆终被罢官削爵,这话说深了,却不是甚么镇静的事。
徽妍谢过,在席上坐下。
“哦?”
“驿馆人杂,昨日臣也问过,那边馆舍要用来接待瑜主的侍臣,现在都满了。”
“此处乃官署,尔等将街都封了,府吏收支都要盘问,还如何做事?”天子看着案上的舆图,头也不抬,“换个去处驻跸。”
像一只狐狸。
天子不置批评,忽而问,“朕听闻,卿方才所说的郅师耆,母亲是位汉人?”
来人却催得急,她只能重新再穿起官服,跟着来人分开。
徐恩讶然,问,“都请么?陛下若要扣问匈奴之事,臣方才见张内侍还在官署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