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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神采凝住。

申平嗫嚅：“一名……一名李姓胡商……”

戚氏和王缪等人方才听徽妍先容之时，已是暴露讶色，互换了眼神。但看鲤城侯风采翩翩，看似并不知情，赶紧行礼。

王萦一贯是家中的孩儿王，侄儿甥儿们都爱跟着她。王缪和陈氏一起陪着戚氏说话，她便与侍婢一道在前面管着孺子。可这些侄儿甥儿们好久未出门玩耍，本日都特别镇静，在殿上祭拜过以后，到了庙宫的花圃里，小童们追逐嬉闹，王萦手忙脚乱，才拉住了侄儿王睿，又见侄女王姌追着胡蝶跑开了。

……或许，那小虫亦不想如此，只是身不由己……

天子看看他，又看看申平，道，“女史让你何时将这些物什送去府中？”

因着畴前的事，她见到他，仍有些别扭，话说得有些不天然。

“恰是。”刘珣道，“我本日路过，便入内来祭告。”

徽妍那日对他说过的话，犹在耳边。

徽妍晓得刘珣向鲤城侯学剑之事，看到二人在一起，亦不料外，领着蒲那从音和家人见了礼。

刘珣则神采安静，看着他，一如平常。

这处庙宫与别处罚歧，虽小些，来往者却都是官宦之家。徽妍带着蒲那和从音，跟在戚氏身后，一起上，很多人过来见礼，看到徽妍，皆暴露讶色，更是恭敬。但有侍卫跟从在侧，他们不敢多说逗留，徽妍神采平和，一起见了礼，往殿中而去。

“莫总教小童乱走。”他说。

还未进门，不期然地，她看到了六皇子刘珣和鲤城侯。二人皆衣冠划一，刘珣看上去俊朗洁净，而鲤城侯则多出几分沉稳之气。

“何事？”王萦感觉她们二人模样奇特，问道。

“既是陛下之意，我亦无话可说。”她语气仍然矜持，“只是每日受教不成迟延，女君须服膺。”

王萦的目光在那些贵妇们的标致服饰上停了停，正打量，忽而听刘珣道，“你也觉甚风景，是么？”

昌虑长公主在一旁看着，笑了笑，对大长公主道，“姑母，我昨日入宫觐见陛下，也听陛下提起此事。王子居次幼失父母，陛下甚为垂怜，姑母亦晓得。此番外出，亦乃陛下安排，姑母若放心不下，待妾到宫中问一问，如何？”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申平惊骇地大呼，向天子不住叩首，“陛下！臣若扯谎，死无葬身之地！陛下若不信，臣可领陛下到黄棘里去，一看便知！”

徽妍应下，施礼谢过。

徐恩忙道：“恰是！”说罢，对申平斥道，“你清楚扯谈，女史不在府中，你取这些财物予何人？”

“未说甚……”王萦嘟哝，“不过替我接住了姌。”

再看那名内侍，只见他仍伏着，一动不动。

她又看看鲤城侯，刚好，他也在看她。

申平不答话，身上抖得却更短长。

申平哭丧着脸，道，“禀陛下，真……真的是女史叮咛臣来取这些物什！但并非……并非送去王府，而是送去黄棘里……”

她仓猝将王睿交给侍婢，叫着王姌的名字，追畴昔。

就在这时，一阵笑声传来，突破沉寂。二人望去，只见不远处，几位贵妇正围着戚氏和徽妍等人扳话，还连续有人畴昔见礼。

“说甚？”王缪也凑过来，目光闪闪。

大长公主听着，看着徽妍，缓缓道，“新妇习礼，便在官方亦是平常，从未听过另有乞假一说。王子、居次到庙宫当中，自有侍卫伴随。女君虽曾为女史，现在倒是待入宫之人，庙宫中人来人往，抛头露面成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