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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提周浚和王缪，世人皆放下心来。

引得世人兴趣的是第二件事。天子一贯繁忙，不喜宴乐。自即位以来，所谓游乐，最多就是到上林苑中打猎，就算邀贵胄们入宫，不是骑射就是蹴鞠，先帝时繁多而昌隆的各色游乐，几近全无踪迹。而本年，天子仿佛开了窍，一改清冷之风，不但在数月前亲临枭羹宴，现在还破天荒地办起了寿筵。长安的贵眷们无聊多时，忽而闻得这般盛事，皆是镇静。

杜玄神采缓了缓，情深意长，“老叟看着陛下自幼长大，陛下心机，老叟也晓得一些。后宫择选，关乎社稷后代，自当慎之再慎，陛下迟迟不决，亦是道理当中。臣犹记先帝在时，亦千挑万选，终究意属怀恩侯府上。怀恩侯仁德，家声端方，两位侯女亦丰度出众，当世难寻。”

“殿下！”这时，另有从人前来禀道，“马备好了，请殿下出发！”

“广平侯何事？”他问。

未出四日，长安已经在望。

天子来不及多问，让她们起家，便走到杜玄榻旁。

长垣侯府也在甲第当中，离未央宫并不远。

住得近的亲朋和村夫早得了报信，过来送行。

纪氏神采僵住，死力保持笑容，合法说话，却听窦芸在一旁道，“妾谁也不要！”

天子看看她，对杜玄道，“外祖父早该遣人奉告朕才是，何劳夫人。”

“漪兰殿便不劳母舅操心了，”他缓缓道，“朕照顾王子居次，母舅不放心？”

尚书府颁天子旨意，宣布二事。

“陛下每日繁忙，臣本想如平常普通，歇一歇便可畴昔，谁知如此凶悍。”杜玄说着，又叹，“臣粗躯，一年不如一年，本该早早往鬼域去，何如芥蒂难明，不忍放手。”

纪氏心中大喜。窦诚与杜玄一贯交好，而天子常日最恭敬的，就是杜玄。

天子不睬他，沉吟半晌，对徽妍道，“朕去长垣侯府一趟。”

一是召先太子太傅王兆之子王璟回京，入太学为五经博士。二是本月天子生辰，在上林苑的宜春苑设寿筵，各官署从四百石官吏，及宗室贵爵，皆可携家眷赴宴。

“先太子太傅王兆之女。”天子道，“名徽妍。”

纪氏闻得，忙道，“君侯怎如此见外。我等娘家亲戚，住得又近，帮手一二亦无妨事。”

杜焘亦变色，瞥到天子的目光，急道，“臣也不知！陛下晓得，臣多日未曾归去……”

天子不再担搁，令侍臣备驾，与杜焘仓促拜别。

天子没管他，正想着如何此事，俄然，有内侍从殿外仓促而来，向天子禀道，“陛下，长垣侯府急报，长垣侯卧病，欲求见陛下。”

“蒲那从音呢？”天子看看她身后，问道。

徽妍闻得天子和杜焘来到，忙到殿前驱逐。

杜焘无语之至。

杜焘在一旁看着二人密切的模样，心中酸溜溜的。

“头昏……”

“恰是。”天子浅笑，将巾帕拾起，道，“外祖父如此操心，朕岂可教外祖父绝望？”

天子却转向纪氏，神采安闲，“便是博阳侯宗子，本年正十八，边幅漂亮，年青有为，怀恩侯在朝中亦当见过。朕欲培养重用，觉得栋梁，与侯女恰是门当户对。”

“未错。”黄门喝一口水，笑而点头，“恰好陛下寿筵，就在后两日，从四百石以下官吏皆可携家眷赴宴。博士上任，总要谢恩，上头如此安排，当是想让博士在陛下寿筵上谢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