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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师耆只觉手臂几近断掉，痛呼起来。

天子听着，忽而笑起来。

“妾妇人诳语罢了。”徽妍自知失语，忙歉然向他一礼，带着蒲那和从音低头走开。

“莫走。”他低低道，“朕只想见你。”

匈奴的部众们奔劳展转近一月，现在到了汉虎帐地，听闻天子成心支撑右日逐王，皆是欣喜。

“啊……”天子疼得低呼一声，大怒，却见杜焘捧着他的胳膊，惊叫，“陛下！你怎受伤了！”

“去调集部众，攻王庭！”

疼便是疼么。徽妍内心说，手上却不断，用水和酒替他清理了伤口，涂上药膏，再谨慎地将布条细细裹上。

郅师耆咽下一口食品，点头，“贵军神速，甚好。”

“晓得。”郅师耆语带调侃，“让我当单于，对汉庭最无益。”

徽妍亲手将榻上的舆图木牍等物拿开，让天子坐在榻上。

只见天子跟着郅师耆的步子变更姿式，不紧不慢，仿佛决意死守到底。可就在郅师耆再度扑上来的那一瞬，他俄然脱手，一脚扫向郅师耆防备亏弱的左腿。郅师耆一惊，想挽救却已经来不及，被天子一个发力压住，倒在了地上。

“郅师耆！”徽妍又气又急，用力挣扎，“你不成如此！我等千里迢迢而来，好不轻易将他二人救出险境！你将他们带走，如有个三长两短，如何与阏氏交代？！”

一场对峙眼看就变成了一场角抵，在场世人不管汉匈，大多有些莫名，面面相觑。将官们得了杜焘所示，忙令军士收了兵器，往四周退开，让出周遭数丈的空位。

徽妍一愣，俄然明白了事由。

“陛下不会不支了吧？”

郅师耆吃一惊，不敢逗留，忙放手退开。

天子不答，却持续问，“殿下掉队我军两日构成，却与我军同日到达此地，未知启事。”

“是啊……”

“服么？”他的手肘抵在他的后颈上，冷冷问。

天子声音缓缓：“但即便如此，你也仍觉天恩难测，朕再说心中由你，你也仍不该许，是么？”

徽妍愣了愣，忽而像被噎住了一样，昂首。

“此言，殿下也只是现在殿下仍有命在才说得。”天子冷冷道，“殿下受困之事，汉庭都晓得，那些部众不知？殿下无妨看看本身麾下，兵马多少，部浩繁少。若非先前朕赶到，殿下恐怕已丧命左温禺鞮王手中。恕朕直言，殿下不管欲继位为单于还是保命，跟班汉庭乃独一之法。”

杜焘哂然，忙低声劝道，“陛下，何必如此！”

天子却看向郅师耆：“右日逐王来到恰好，朕与卫将军正议军务，请右日逐王入帐共议。”

“不平！”郅师耆气愤地嘶声大呼。

从人已经将马匹牵到，郅师耆不管她惊叫挣扎，一把将她扛到肩上，便要上马。

中间世人闻言大怒，有人斥道，“匈奴小儿！竟敢忘恩无礼！”话语出口，四周世人亦骂起来。

天子任由他挣扎，岿然不动，毫不放手。

连着十几次合，天子只守不攻，郅师耆垂垂按不住性子。他摆布挪动步子，乘机寻觅马脚，仿佛一头饿极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