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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仍然炙烤，她不敢看天子，只听他声音沉着地与将官交代，过后，再度策马，领着世人将城外驰去。

“怎无胜算。”杜焘道，指指舆图，“乌珊单于活着时，各部相安，尚且有力对抗中原。孤胡虽占有王庭，也不过是个卤莽之人，对于他有何难。”

“女史，”他说，“陛下赐的。”

天子不觉得然：“若真想讨外祖父欢乐，还不如就娶妇归去。”

天子一向与世人议事到早晨，方才散了。

“此事待议。”他道，“徐恩，将王女史送出去。”

“不成轻敌。”天子道，“胜算虽大，却不成忘了我等此来之意。军士带出来亦不是为厮杀送命，震慑为上。”

徐恩受命留在朔方，见杜焘神采，不由苦笑，上前，“君侯……”

再看向天子，只见他又与世人一道盯着舆图说话，仿佛全然疏忽她。徽妍即使再焦急也没法，只得跟着徐恩出来。

见礼以后，戴松惊奇地问，“女君不是早回了汉地，现在怎又到了朔方？”

只要腰上的那只手臂，石头一样，牢固着她，让她不至错愕地掉下去。

“这有何妨。”杜焘笑了笑，目光亮亮，“朝廷费人吃力，大老远往匈奴一趟，可不能损人倒霉己。陛下，臣觉得王女史所言有理。”

杜焘讶然：“陛下……”

徽妍讶然，马上快步走出门去，前去行营。

徽妍亦是此想，点头，不再言语。

徽妍赶紧披衣起家。

徽妍也不想闲着，她但愿晓得更多的事，来到朔方以后，就向杜焘提出插手幕僚。

听得她的话，世人皆惊奇，看过来。

徽妍讶然，还想说甚么，徐恩却到了面前，一礼，“女史请。”

室中只剩下天子和杜焘两人的时候，杜焘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军士们素养甚好，路上除了马蹄声，徽妍没有听到有人出半点声音。像水底的长蛇普通，冷静穿过田野，将朔方的城池和堆筑了堞雉的山梁留在身后。

“那边调集好了么？”天子问。

俄然，徽妍被班启的声音吵醒，睁眼，只听他在拍门，“……女君，醒醒！”

看到天子和徽妍，他愣了愣。

那位将官应了声，走过来，向徽妍一礼，“女史，我等方才获得动静，蒲那王子与从音居次，均在左日逐王郅师耆手中。”

待得回到住处，班启见到她，忙道，“女君可返来了，方才内侍来，说陛下要见女君！”

天子看他一眼，持续再盯舆图，“辛苦母舅。”

徽妍清算了一下思路，道：“妾觉得，此事之首要，并非平乱，乃在立嗣。陛下，现在单于与太子皆殁，王庭无主，故而生乱。陛下就算平乱，首要之事亦是立嗣。现在乌珊单于之子，不过四人，右贤王孤胡、左渐将王赫昌、右日逐王郅师耆以及仁昭阏氏之子蒲那。陛下平乱，孤胡为祸首，自不建立；而若郅师耆与蒲那为赫昌所杀，单于之子所剩者便只要赫昌。赫昌与西北匈奴勾搭，必不与我朝为善，立之不当。最安妥的，唯有郅师耆与蒲那。蒲那生母为我公主，自不必言，而郅师耆生母亦汉人，若为单于，皆可修好。陛下若攻王庭，则二者皆失，百害无一利，请陛下三思。”

只见内里的天气已经有一点熹微的光，街道上，到处是手持火把赶往集结的军士。她四下里望了望，正想问往那边出发，俄然，一阵马蹄声骤但是至，徽妍望去，未及看清顿时的人，只觉身材一轻，她来不及惊叫，已经被人拦腰抱上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