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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回视那人，蹙眉道，“妾确乃妇人，然见地凹凸短浅，与妾是何人无干。叨教公台，此番汉庭出兵，可否将五部一并毁灭？”

徽妍反问：“乌珊为政以来，运营数十年，除了前番中原内哄，其势可曾大到对中原有过真正威胁？”

闻得此言，马上引得嗡嗡一片群情。

众臣闻言，皆唯唯，伏拜施礼。

正在此时，忽有宫使来到，说天子有令，召温罗觐见。

他才走开，有大臣立即道，“陛下，臣觉得不成助匈奴！匈奴自相残杀，于我无益！匈奴夙来无义，若出兵互助平叛，待其规复元气，必反击中原，我后辈白白死亡不说，反累父老受胡虏之苦，实不成为！”

“哦？”天子的声音不辨喜怒，“何事求见？”

闭了闭眼，徽妍又想起了告别时，蒲那和从音红扑扑的笑容。

此事之基准议定，天子留下几名重臣商讨出兵的细节，其他人散朝分开。相较于敲定大抵之策，详细事件则更是费时费心，天子与世人在殿中谈了好久，直到掌灯非常，才终究散了。

“朝廷如何筹算？”她忙问。

大臣们听得这话，目光暗自互换。

徽妍与张挺看着他，亦是唏嘘。

徽妍晓得此时也只要天子能主持此事，能觐见倒是恰好，忙与张挺施礼应下，一道前去。

只要人提出了些出兵粮草之类的题目，再无人多说。

戚氏晓得徽妍表情，亦不反对，只得应许，却叮咛道，“你去归去，但只可留在长安，切不成一时打动便到匈奴去！那般凶恶之地，岂是你这般闺秀可涉足，好不轻易返来，躲得远远才是！”说罢，又向张挺一礼，“张内侍，老妇素知徽妍在匈奴多年，得内侍照拂甚多，老妇感激，自不待言。小女脾气，内侍想必亦是晓得，心血起来，固执难劝。此番往长安，老妇便将小女交与内侍，一旦小女要行鲁莽之事，还望内侍务必拦住，或奉告平准府周令丞，万勿由她率性！”

徽妍沉吟。

徽妍道：“中原对匈奴，一贯推行以胡制胡，助弱灭强，不使任何一方坐大。或借乌珊制四部，或借四部制乌珊，又或在使四部互制。数十年来，汉匈之间未有大战，而匈奴日衰，此上策也。现在弃上策而取下策，难道不智？”

徽妍道：“母亲，我在匈奴八年，得公主珍惜，厥后归汉，亦公主之力。王子与居次，乃我从小带大，虽非亲生，胜似骨肉。现在公主与单于前后薨逝，二人又逢大乱，存亡不知，我虽力薄，却岂可放心在家？母亲，我等刚从匈奴返来，匈奴景况，我等比那个都深知，朝廷若施救，亦可出微薄之力，时不我待，与其坐等在弘农，不若先往长安，有事不致担搁。”

天子点头，面色安静，“宣出去。”

“内侍与女史来到恰好！”他忙起家，过来施礼，“内侍、女史，快快来，这匈奴人汉话说不清，译人又都被丞相府召去了，二位快快帮我听一听，他说的甚？”

他们在一起么？

有人当即嘲笑，“此妇人之见！”

“朕饿了，取膳来。”他说。

直至进了未央宫官署，到了大鸿胪府里，徽妍才蓦地感遭到严峻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