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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坐在内里，定定地望着内里，动也不动。

“婚姻之事，乃父母做主，岂得自在擅论！”司马融似未曾料徽妍竟如此倔强，沉下脸，说罢，看向戚氏，“夫人！女君所言如此，未知夫人之意！”

“公台错爱，妾深愧，亦不敢当。”她向司马融欠身一礼，道，“府君与陆夫人之事，府君已奉告于妾。此事细处，妾并不晓得，然妾觉得，府君既有所爱，妾与之为婚姻，便是不当，故而致书府上，请退去婚事。”

不出所料，世人皆大惊。

世人说着话，便要到堂前相迎，徽妍心一横，拦在他们面前，俄然跪下，向戚氏一拜，“母亲且慢，我有话说。”

“他么……”徽妍苦笑，“他就算单身，我恐怕也再见不到了。”

“回弘农。”徽妍一边折好衣服，一边说，“二姊，我稍后便出发。”

王缪张口结舌。

徽妍俄然感觉好笑。

她死力不去想，但是做不到。

方才已经狠狠哭过一场，现在，徽妍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心中只要苍茫。

“……徽音乃佳誉，徽妍乃美姿容，女君此名甚妙……”

“你本日究竟是如何了？”王缪皱起眉毛，“先是俄然离宴，现在又要走？莫这般率性，你可知方才在宫中，你姊夫去找你找不见，宫门的家人又说未曾见你，我等急得要命，幸亏有宫卫说，你乘别的车走了。你乘的是谁家的车？但是出了何事？”

世人分坐各席，徽妍在司马融劈面，晓得这架式是不会等闲能了。暗自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王缪将那帛书接过来，看了看，稍倾，长叹一口气。

司马融道：“女君何言不敢当。女君德才兼备，贤名远播，老叟与太傅，当年一向有攀亲之意，可世事身不由己，惜不得成，此事，戚夫人亦晓得。现在小儿与女君皆单身，恰是天造地设，若结百年，两家皆欢乐。”说罢，他看向戚氏，“老叟福薄，中年失妇，现在老迈，不久于鬼域，独一牵挂者，唯小儿之事。本想有了女君，将来便可含笑，岂料……”他没把话说完，却叹了口气。

徽妍点头；“长姊，他亲口奉告我，那女子与他少时便相恋，二人只因司马公不准，死守多年而未成。他若娶了我便可断了那边交谊，便是轻浮之人，又如何做到违背父命死守多年？长姊，我于他，乃是司马公强塞的新妇，他即使不会虐待我，亦是无益，我不想要一个心中装着别人的夫婿。与其将来各式胶葛，不如趁当下未行事，先行了断。”

徽妍听着，有些不信赖本身的耳朵，怔怔地望着戚氏说不出话来，几近喜极而泣。

“儿至家中，得知父亲过去弘农，仓猝追逐。父亲！退婚之事，虽是王女君提出，却实乃儿所为！儿坦白前情，愧对王女君，此事女君无过！即便女君不提，儿亦将提请，此事乃儿与女君共同所想，已不成为，还望父亲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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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才不信。”戚氏不屑道，脸上倒是笑眯眯的。

天子迟疑了一下，点头：“晓得了。”说罢，却再度看向徽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