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腊八节(2)[第2页/共3页]

“……柱子哥，当初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谅解我，更不敢求你谅解我，只求你一件事――求你谅解谅解公泽。他也苦啊。柱子哥，这些年你也瞥见了，他们霍家人是如何对待公泽的――要不是现在大丫嫁了个好夫婿，公泽爹娘的牌位都进不霍家的祠堂……”说着话她就去擦眼睛，抹了好几颗泪水，才吞咽着声气说，“柱子哥，公泽常常说，当年要不是你，他和他老娘或许早就饿死了，要不是你一力帮扶他家，他也不能把书读出来，更论不上考秀才进衙门办差使。他还说，这辈子他感激天感激地感激父母，更感激老天爷让他遇见你如许一名好兄长。……就是我嫁过来以后那两年，若不是有你和嫂子里里外外埠帮手，大丫也一定能留得住。现在我都记得那年公泽去首府招考，寒冬大雪天的，你跑了二十里路请来大夫给大丫看热病，又拿着方剂连夜去县城给她抓药，好歹把她的小命从阎王手里抢返来。每想到这事，我内心就难受得……难受得……”她哽咽地说不下去。

“和尚大哥，快开门！开门呀，和尚大哥……”

“自古燕山多男儿，扬鞭拽马追胡张；由来燕境出好女，擎弓搭箭不输将。”

“自古燕山多男儿，背天负地增田亩；

看他吃得畅快，十七婶也欢畅地说道：“小和尚尽管吃，这边饭桶里另有的是。既然来了婶子这里，就千万客气――这是我亲身到厨房熬的粥，下足了料，熬了满满一大锅哩……”

“是二丫！”莲娘道。她胡乱地拽过炕头的衣服，胡乱往身上一裹就要去开门。商成一把拽住她，嘴里低声吼道；“我去！把裤子递给我！你别点灯！先穿好衣服！”

固然内心明白商成说的是恭维话，十七婶还是欢畅得喜笑容开：“实在莲娘的技术也不赖，不过比起婶子我，天然还要差上一些火候。这熬五味粥呀，它也有个讲究，要的是小火渐渐烧，锅里的粥汤只起咕噜泡不见滚，细细熬煮上一两个时候，果子的香味天然就浸到米粥里。当初我才嫁过来时，柱子嫂还教我一个越熬粥越香的体例……”说到这里她俄然没了声气，低着头也不晓得在想甚么，俄然又站起来离了坐位，走到粥桶边重新拿碗捞了一碗粥，双手捧着递到柳老柱面前。

由来燕境出好女，伏木扎桥不输将。”

莲娘便一字一句地学说给他听：

莲娘比他警省。他还在判定这拍门声是不是本身的幻觉的时候，莲娘已经支起半截身子，隔着窗户问：“谁呀？”

“自古燕山多男儿，扬鞭拽马追胡张；

这声音里带着哭腔，既尖又细，在夏季里沉寂的夜晚听得格外清楚，它好像针扎普通直刺在人的耳朵里，商成和莲娘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听他如许说，十七婶子脸上立即转悲为喜，抹了眼泪就把手里的粥碗捧到柳老柱面前，恭谨地说：“好，我不说了。那从明天起，柱子哥你也不能再记恨之前的事，就和早前一样，该来就来该说就说，千万别再让公泽每天骂我是个不懂事的死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