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卷三第五话[第1页/共5页]

洗漱结束，吃过早餐，颜玖又躺在榻上补了个眠。他醒来的时候，柳知念再次前来拜访，这回送他过来的，倒是个长水帮的浅显弟子。

就仿佛披发着诱人气味的桃源，让人越陷越深，越来越难以忍耐。

他在崖底舞剑，颜玖则悬着双腿坐在树枝上，悄悄地看着。

沈轩发笑，点头道：“归元教行事向来没端方，在世人眼中奇特惯了，不去插手清谈才叫普通。我特地来寻，传闻你往珈蓝寺那边去了，如何？”

他高高束起的马尾跟着最后的行动，扫落在肩头，衣袂飘摇，瞳如点墨，眸映繁星。

钞缮密信足足花了颜玖一个时候，待他抄好今后，这日下午的碧霞厅议事亦结束了，颜玖揣着写满字符的纸，带寒川出门往珈蓝寺客居天井中去。

“如许够吗？”寒川把渐离举到面前，凝睇着铜箫上的纹刻，低声问：“颜如玉，如许够杀他了吗？”

他看着寒川的眼睛，不答反问：“川川，抛开为师的仇，你本身呢？你想不想打败他？”

天随子哑口无言，想以攻为守，也问清慧说：“佛教说‘般若波罗蜜’，意义是‘大聪明到此岸’，但般若非彼非此，何来此岸？”

寒川震颤着醒神，僵在半途不敢再妄动。

柳知念点头：“九师叔言重了，三王爷实在也……还好。对了，侄儿今次来是为擂台折桂第三关的守擂漫衍环境，红榜今晨张贴于琅琊府门外，我见川兄仿佛并未前去旁观，特来奉告。”

不敷，颜玖在心底冷静道，云济沧醉心武学四十载，已至中原武林的顶峰，只凭寒川过人的资质和尚显稚嫩的修为，又怎能够一举将之打败？

颜玖低垂眼睫，几近看得痴了。

颜玖用树枝拨了拨篝火，有风活动，火光蓦地大盛，将他白玉般的脸庞照亮，衬着起一层光辉流转的光彩。

“或为……人之底子，”寒川游移道：“师父为甚么如许问？”

颜玖讲完佛道之间这段连绵了数百年的恩恩仇怨后，甚觉口干，朴直直腰，一杯温茶就被寒川递到了面前。

柳知念听颜玖以字相称，便面露忧色，接过茶来连声伸谢，笑着应道：“多些九师叔顾虑，侄儿无恙。这几天常常被三王爷牵绊，没能常来拜见，师叔和川兄莫怪。”

寒川皱眉，不懂。

“何事？”寒川回身把门窗关紧杠好，坐到颜玖劈面等着听。

颜玖深深地凝睇着寒川，目光沉寂而庞大，很久，他别开脸，轻道：“如此，甚好。”

天气渐晚，月上枝头。

泰山不生茶，山中人采青桐嫩芽点饮，以铜瓶烹煮，号“女儿茶”，其味平淡，恬然不穷，比起川茶浓香，也别有一番滋味。

寒川点头，一本端庄地问：“为何？莫不是天子的乳娘此次信了玄门？”

余下的时候里，颜玖看起来一向忧心忡忡的，他草草吃过晚餐，就拉着寒川去往这阵子的奥妙修炼之所。

佛教势微的环境一向持续了三百年，及至前齐建国，当时的太子乳母信封佛教，太子耳濡目染，亦顺从释家法门。厥后太子即位为帝，称齐太宗，在齐太宗的促进构造下，便有了中原史上的第二次佛道论辩。

他的神采有着因冲犯师长而生的畏敬尴尬，也透着点如同小孩子吃不到糖般的委曲。

山林深处鲜有人至，断崖底，晚风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