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戏[第2页/共3页]

李昭节俄然劈手夺过皮球，拔腿就跑。

饶是如此，张大少奶奶还是能在周氏和全部乡里的妇人们面前摆谱儿，只因她是望族嫡女。

声音像黄莺普通，柔婉动听。

徒留李绮节一头雾水：秀才公，您啥意义？

五娘子道：“没有我们李家村认得的人家，不然县里早派人来报喜了。“

张家和李家离得不远。

朱漆大门，油黑雕栏，张家门口普通没有仆人戍守，只蹲了两只小童大小的小石狮子，模样并不严肃，憨头憨脑倒显得有些可亲敬爱。

李绮节一时哑然，这才发明，孟云晖是用官话问的，她答的，也是官话。

本来他是奇特她说话的口音，而不是鄙夷她的审美爱好。

周氏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从李昭节和李九冬姐妹俩身上扫过，又添了件苦衷。

李九冬恐怕孟云晖把皮球带走，踮起脚根，伸手去够皮球上的彩绸带子，嘟着嘴巴道：“孟四哥，还我。“

李九冬愣了半天，气得面色涨红，一叉腰：“李昭节！“

孟云晖一拍脑袋，歉然一笑，把皮球塞进李九冬怀里。

五娘子笑道：“三娘是订了亲的，倒是不消怕采选。“

话音刚落，几个打着辫子、穿青花布衫裤的丫头，扶着一个娇小小巧的美妇踏进内院。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李绮节牵着姐妹俩的手，跟在婶婶周氏前面，装灵巧文静。

轻飘飘扫了中间的五娘子一眼，见她面皮粗黑，穿戴寒酸，便没有理睬。

周氏脸上一僵，扭着二蓝色手绢直咬牙：李乙和李子恒还没返来，滴酥鲍螺还没备下，张大少奶奶如何提早来了？！

李绮节心下有些惊奇，不动声色退开半步：“甚么戏？我只爱听鱼鼓戏。“

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加快脚步跟上周氏和五娘子，没再找李绮节说话。

李绮节摇点头：“夜里江风大，我要留在家里陪婶婶祭月。“

正筹办遁藏到外院去的孟云晖眉头皱起，游移了半晌，没有吱声，悄悄分开。

孟云晖低头走在母亲五娘子身边，胳膊底下还夹着皮球。

鱼鼓戏是潭州府本地的传统演出体例，开演的时候，艺人竖抱竹筒制成的鱼鼓，拍击猪皮、膀胱膜或是羊皮制成的鼓面，边说边唱，唱词大多取材自官方的豪杰故事、神话怪谈、传奇小说。

孟云晖缓缓吐出一口气，笑了笑，“本来如此。“

孟云晖摸摸鼻尖，避开李绮节的眼神：“三娘甚么时候会说官话了？“

固然张府并不像省会大户人家那般气度寂静，但是于州里几百户人家来讲，张老太爷但是十里八乡顶顶敷裕的财主老爷。

李绮节莫名其妙，大风雅方任孟云晖打量，我就喜好看俗气的鱼鼓戏，咋了？

孟云晖怔了一下，抬眼看向李绮节，面露迷惑之色。

现现在张老太爷带着宗子一大师和幼女住着乡里最大的一处宅院，素净淡雅的青砖黑瓦院落，嵌了镂花窗的白围墙从竹山的这边一向连绵到竹山的那头，拢共能有好几十间屋子。

周氏松了口气，拍拍心口：“阿弥陀佛，幸亏我们家三娘连夜出城，不然官人和我也得担惊受怕。“

声音非常清楚，孟云晖不晓得甚么时候已经站到她身边，和她离得只要几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