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8)[第1页/共2页]
“我思虑过火?”朱明月看他,“当今圣上平生嗜武,兵马几十年,骨子里恐怕喜好能征善战的次子,更胜于孱羸多病的宗子。作为亲信之臣的你,不成能不晓得吧。可方才言里言外,你却都在劝我挑选嫡长。阿九,整天与虎谋皮,何如也要算计到我头上了?”
防得住“兔死狗烹”的运气,岂料另有皇室夺嫡之祸。
李景隆放下那颗想咬还没来得及下口的茶果,拄着下巴看她,“聪明的女人,你是不是思虑过火了?”
不嫁,是抗旨不尊。
“你……”
炽、煦二位皇子各占其势,私底下必定已经争得难分难明,就是这个当口,皇后要为几位皇子纳妃?
朱明月侧眸看着他,似笑非笑,“那是靖难中非常刺眼的一笔。煦皇子也是靠那场战役一战成名。那场战役中建文营中的主将,恰好是你;恰是你用心兵败,才成全了煦皇子的威名。”
朱明月的目光回到他身上,微微启唇,一时候却又不知如何说。
朱明月道:“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朱明月勾起唇瓣,“以是呢?”
朱明月点头道:“齐大非偶。宫闱之事,没人比你我更清楚。莫说是偶然有力;就算故意,总要衡量衡量本身的本事吧……”
“实在也不消那么难堪。你无妨想想,炽皇子是嫡宗子,深得文臣们推戴;最首要的他是太祖爷亲身为北平藩邸挑选的燕世子,是合法的担当人。”
朱明月将他的大手拍掉,道:“我就晓得,那廷议是你主持的!”
“以是你果然不想嫁于天家的话,也并非没有体例可解,”他目光中情义缠绵,咬着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计,“你是王谢嫡女,求亲者必然不止那两位皇子。目前敢与皇家争人的,怕也只要小生这一拼却性命、只为红颜的痴人了……”
李景隆伸脱手,隔着桌子揉了揉她的发顶,“你这么聪明,也不但是不想嫁吧。放眼当下这情势,明显是打着求亲的幌子,实则用联婚来提拔东宫之主。情势尚未了了,朝野文武间的对峙就已然泾渭清楚,殊不知你是走甚么背运,方才离开苦海,又即将卷入一场已可预感的夺嫡之祸。”
“并且没记错的话,靖难之时,炽皇子被命留守北平。煦皇子则统领部众,以万人兵马反对了建文帝的五十万雄师,保住了北平藩邸――”
抛开皇上的小我爱好不言,一边是文臣,一边是武将。不管获咎哪一方,成果都不会好。
炽、煦两位皇子,她都曾见过。太祖爷还活着时,大皇子因儒雅仁爱、好读书而深得圣眷,脾气沉寂,喜静厌动,身形有些痴肥。仍记得,每次列席正旦、冬至和万寿三大朝会时,都要由两个寺人搀扶着,也老是跌跌撞撞的;二皇子倒是建文帝期间才功成名就的武将,亦是靖难之役的功臣,能征善战,英勇过人,在武将中威望极高。又因酷似燕王,深得当今皇上的重用和爱好。
李景隆的眼波闪了一下,但是很快地紧紧握住她的手,脸上闪现出几分委曲,“明珠,我的明珠。你我曾经共患存亡,又在最艰巨的时候同舟共济,眼下同繁华之时,我岂会对你动手?”
“皇上听任自流,朝臣各自为政,接下来,我爹爹必然成为摆布棋局的一枚棋子。”朱明月握着茶盏,抿唇道,“国公府因浴血奋战、九死平生而享有不世权贵,目睹着却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充当炮灰……皇上这么做,就不怕北军旧部寒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