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死婴溪[第2页/共2页]

二叔和二婶筹议了一番，终究决定了丢掉这个孩子。

君子远庖厨，大抵就是这个意义吧。

我跟在他们身后，他们看不到我。我瞥见女婴趴在二叔背上睡着了，只是她睡得很不结壮，时不时伸开眼睛，惶恐的向四周看一眼。

顺水推舟，二叔一用力，独木舟就到了溪水中心，并且逆流而下。

二婶满脸绝望，将近哭出来了。她不舍的看了女婴一眼，把粥碗悄悄放下：“我吃不下了。”

而女婴哭的越来越惊骇，越来越惨痛，最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在中间看的一阵哀思。

我现在有点讨厌这对伉俪了，因为如果没有秦婆婆的话，我父母也会如许把我丢在死婴溪里。

在间隔死婴溪几百米远的时候，两人停下来了。二婶从怀里拿出来那卷黄纸，交给了二叔，又伸脱手去，想要摸摸女婴的面庞。

啪！

二婶的身子打了个颤抖，她挣扎着坐起来，眼睛瞪得老迈。

喂奶的时候，二叔下厨煮了一锅粥。他扭头看到床上的二婶面色惨白，因为生孩子的原因，一向衰弱得很，还在微微的喘气。

二叔重重的跺了顿脚，到底没有理睬二婶，抱着孩子向死婴溪走去了。

我蹲下身来，在她耳边说：“你固然哭的很悲伤，但是你和二叔一样狠心。”

“甜吗？”二叔问。

二婶怀里揣了一卷薄薄的黄纸，二叔则把女婴背在身上。他们一前一后，向死婴溪走去了。

二叔把碗端起来，吸溜吸溜，三口五口将粥喝光了。然后扶着二婶穿衣服。

二叔一个耳光狠狠打在二婶脸上。她产后有力，扑通一声栽倒在床上。但是二叔不但没有怜香惜玉，反而肝火冲冲的指着她：“你还敢胡说？下一胎是儿子，是儿子。”

过了一会，她不幸巴巴的说：“如果一向生不出儿子来，莫非都要送到……”

“唉，也不是华侈。毕竟从身上掉下来了五六斤肉，给你补一补。”

他没有直接把婴儿灭顶，而是将她放到了一截木头上。好让她漂出视野以外再掉在水里。这大抵是浑厚的山民最后的和顺了。

重生下来的孩子总有天生的第六感，她能预感到伤害的邻近，只是不晓得如何制止罢了。只能伸出小手，抓住二叔的衣服。

我们这里的风俗，女人是不准靠近死婴溪的，除非她不想生儿子了。

独木舟下水了，女婴的身材跟着水面晃闲逛悠。这类感受像是坐在摇篮里一样，女婴应当很喜好吧？当然，如果考虑到独木舟四周的鬼手，场景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他们两个穿戴整齐，筹办出门了。

二叔却转了个身，让二婶摸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