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雪美人来[第1页/共2页]
沈孤桐一惊蓦地昂首,骇怪不解的眸光望着流熏,仿佛面前人变得陌生很多。
一阵北风刮得轩门大敞,北风兜起窗幔张牙舞爪般乱卷劈面袭来,一股沁骨的寒意渗入流熏后背。她定定神,上前几步,揉搓冰冷的十指举目望着浓墨衬着的天涯,黑洞般洒下飘飘荡扬的雪片,缓缓道:“沈师兄莫怕,是非吵嘴爹爹自有明断,毫不会冤枉沈师兄的。你大可欠比如此勉强责备。”
四下一阵唏嘘声,仿佛一桩悬案变得扑朔迷离。
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立时将沈孤桐承认奸、情的行动划归做代人受过息事宁人的义举。
“不!姐姐!晴儿不分开姐姐。”晚晴传闻要将她逐出绛雪轩,立时惊得花容失容。她一个庶女,这些年在谢府若不是凭借在长姐流熏身边,吃穿用度都依了嫡女的分例,早就不知要被府里丫环婆子们如何轻贱低看一头。
沈孤桐本是白净的一张面庞更是惨白,仿佛心底那埋没的肮脏被人俄然照亮,慌得无处藏身。他强自平静,惊奇地反问:“方师妹此言何意?”
流熏心头一触,欣喜的唤一声,“旎姐姐!”。
天井里长跪一人,风雪琢成一座冰雕普通,疾风夹雪展开猎猎青衫,飘然若天外谪仙。沈孤桐,那冷峻如冰海一样的眉眼,一袭深青色布衣清寒入骨。那种宠辱不惊的超脱安闲,举止中的沉稳内敛,令任何女人望之都难以健忘。现在他面色惨白如雪,狭长的凤眸里闪动着眸光笃定刚毅。
“师妹,”沈孤桐喃喃一声唤,这清楚不是他所期盼,常日里被他若即若离勾引得神魂倒置的谢家大蜜斯,现在该是不顾统统的扑来护他,干脆将错就错的认下这桩生米煮成熟饭的婚事。
“大胆!”封氏急恼得脸颊赤红,叱责道,“沈孤桐,你也是读书人,受谢府收养大恩,怎能忘恩负义!”
方春旎先给谢祖恒佳耦见礼,旋即说:“母亲头疼病又犯了,遣春旎来看个究竟,可巧春旎路上碰到小我证,送来请母娘舅母决计。”
流熏面露难色,丹姝更担忧地嘟哝一句:“传闻,东汉时的曹操就有夜里梦游操刀杀人的怪病!”
沈孤桐,公然是个聪明绝顶的。男人如果有野心,女人怕是难逃那缠绵的圈套。
流熏的眸光顿时被窗外的景象深深摄住,惊诧令她几近堵塞。
景珏看起来比她影象中体格愈发雄浑健旺,或是边关风沙日晒,脸颊沐上一层金栗色,异乎平常的男人雄劲的美。
“快看!大雪地里端端跪着一个大活人呢!”喜姨娘一声惊叫手指窗外,吸引世人目光齐齐投去窗外。
喜姨娘掩口噗嗤一笑长长感喟:“貌似潘安的白面穷墨客同大师闺秀翻墙西厢会,戏文里不是常有的吗?”
封氏不无担忧地点头说:“晴儿是不宜留在流熏身边长住了。”
表姐方春旎是流熏的小姑母谢妉儿的长女,因小姑爹过世得早,小姑母母子三人一向借居谢府。宿世里,春旎曾是流熏的闺中好友,可惜红颜薄命放手西去得早。现在隔世再见,流熏心头反有些莫名的陌生,却粉饰不住绝处逢援的欣喜。
喜姨娘一阵阴阴的笑:“这奸夫都招认不讳了,大女人还要狡赖不成?”
俄然,一个娇柔凌厉的女子声音乘风入耳,声音并不大,倒是直指民气,引得世人寻名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