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第1页/共3页]

也难怪他能升得那么快。

“真的？”杨萱抬眸俯视着他，杏仁眼里泪光犹存，浸润着那粒紫葡萄般的黑眸，就像凌晨荷叶上转动的露水，敞亮澈底。

“能，”萧砺不假思考地答复，“下午我去找寄父，寄父中午要歇晌觉。”

萧砺笑笑，“最大的有二十五了，在六部为官。我们平常见面未几，出了东条胡同极少联络，寄父也不准我们在外人面前提到他，可有事的时候大师决不会袖手旁观……他们都是我的家人，能够守望互助的家人。”

即使是如此平常的衣衫，却掩不住她与生俱来的姣好。

萧砺发觉到她的动静，忽而挺直脊背，沉声道：“寄父，我愿以军功弥补杨大人之过犯，只求能免除极刑，饶别性命。”

两人顺着原路往回走，行至灯市胡同，杨萱想起西次间光秃秃的床板。

萧砺考虑会儿，温声答：“先等两天，看看情势再说。”

萧砺低着头，恭声道：“杨大报酬人端方, 曾在殿前侍讲, 其忠心如日月可鉴，绝非叛国违逆之人, 此次只是为人所惑误信他言, 大可有商讨之处。”

又思及，萧砺明天在范直面前说的话，心头悄悄颤了颤。

萧砺拍拍他肩头，“好生照顾寄父。”

杨萱敛眉，轻声道：“我不委曲，只是怕给大人添费事……我另有两个丫环，住在文思院四周，我能不能去跟她们见个面？”

两人出了门，杨萱的泪便忍不住簌簌而下。

有范直这层干系，再加上他肯干，升迁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遂道：“大人，我想去逛逛铺子。”

杨萱暗叹口气，不安地挪动了下膝盖。

萧砺有半晌的游移，可旋即下定决计，站起家，大步走到桌旁，温声道：“天儿和缓了，我不消盖被子，等明天再缝也一样，你别伤了眼睛。”

杨萱正感觉眼睛发酸，便道声好，咬断线头，将针线清算起来。

但是……她是千娇百宠地养大的，只看她那双柔滑的手就晓得在家里未曾做过粗重活计，而他家徒四壁，样样都要亲历亲为。

而现在，她近在天涯，好似仙子降落凡尘，只要他伸手就能触及到她。

杨萱内心明白，内侍常常被轻视，特别杨修文等文人，见到内侍真恰是眼高于顶，连正眼看一眼都不肯。

如果她只住三五天，也便拼集了，可现在要住三五个月，说不定要住到腊月里去，萧砺总不能数九寒天也睡光板床，没床被子盖。

只是卖菜的摊贩凌晨才出摊，这会儿都将近傍晚了，底子没有买到菜，倒是买了一把香葱和几只鸡蛋。

笑声讽刺之极，又含着不加粉饰的幸灾乐祸。

杨萱沉默。

萧砺“嗯”一声，“共十四个，最小的才六岁，被寄父送到丰台读书了，过年时会接返来。”

杨萱游移着问，“范公公收养了很多义子？”

想到此, 杨萱低声道：“正如公公所言，我爹读了大半辈子书, 腹中多少有些文墨, 如果他能弃暗投明, 帮手太子或许能助太子一臂之力, 即便不成, 回籍下教孩童读书，也能为江山社稷略尽微薄之力……还请公公从中全面。”

杨萱又问：“范公公待你们可好？”

范直所言没错，这两年多，杨修文整天为靖王驰驱，数次结合文人学士上书替靖王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