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齐聚[第1页/共3页]

知味斋是扬州着名的果子铺，此中又以蜜饯海棠最为可贵，每日只卖那么小小的一罐子，即便是有钱也不必然能买到。韶姨娘日日忙着抓权揽事，哪有闲工夫筹措这些，想必是叶霖带返来的罢。

“母亲。”

仿佛就等着沈氏这句话般，韶姨娘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只是，本年外放的丫环中，还包含了太太身边的蔓萍和惠秀。”

沈氏看了韶姨娘一眼，问道：“甚么事？”

宁姨娘细心将手里的褙子原样折好放回锦盒内，“只要太太不嫌弃奴婢做得粗糙便好。”

一抹碧色从宁姨娘手中抖开，好像出现波纹的湖光，潋滟千波，衣角下摆绣着栩栩如生的桃花，乍看下竟像是流水映落花，意境从生。

宿世锦澜虽和叶锦娴走得近，但见着她的机遇也未几，现在细细看来，这宁姨娘的性子倒是和传闻一样，平平如水。

锦澜眸光微闪，不着陈迹的抬起眼打量宁姨娘。

柳眉杏眼，脸似莹月，一袭银杏色的快意双纹缎裳，腰间系着云纹锦带，勾画出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看上去竟不像早已过了双十韶华的妇人。斜斜的堕马髻上仅插着一支金镶青石福字碧玉簪，圆润的耳垂上挂着一对南珠耳坠，低眉顺目，好像一朵吐蕊的空谷幽兰，更加显得温婉高雅。

宁姨娘抬开端看了沈氏一眼又缓慢的低下去，呐呐道：“太太......也没变。”

还未等惠秀将糕点端上来，屋外的墨初却通传道：“太太，大女人和韶姨娘来了。”

叶锦娴和宁姨娘一左一右落坐在小杌子上。

这位宁姨娘自幼便在叶霖身边奉侍，沈氏还未进门之前就成了叶霖的房浑家，瞧着样貌倒是不俗，就是性子过分软绵。乃至于跟着叶霖的时候最久，份位反而是最低的，就连厥后的韶姨娘爬得都比她快，直到厥后生下叶锦娴才扶成了姨娘。

惠秀笑道：“奴婢记得早上厨房做了玫瑰酥和芙蓉糕，这会子应当还热着，奴婢这就去端来。”

沈氏看着正襟端坐的宁姨娘，半响才感喟道：“如兰，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

“母亲但是嫌弃我呢？”叶锦娴抢在宁姨娘前头接了话，她眨了眨敞亮的双眸，撅起小嘴，一脸委曲状，“二姐姐都能来，我怎的就不能来？母亲清楚是怕我将水榭轩里好吃的糕点都吃完了去。”她语气娇憨，仿佛不谙世事的孩童普通天真涣散，听着叫人生不起一丝怒意，倒感觉调皮敬爱。

“太太吃了如果喜好，我再打发人到知味斋里多买些来。”韶姨娘亲身将瓷罐子放在床头边上的圆桌上，才回身回到宁姨娘方才让出来的位置上落座。

想到这，她眼里浮起一抹忧色。

沈氏赞道：“你的女红愈发炉火纯青了。”

墨初打起帘子，韶姨娘叶锦薇就进了屋，两人身后还跟着素心和司玲，而素心手里还捧着个青白釉凸花快意圆瓷罐。见屋里那么多人，韶姨娘微微一讶，便笑道：“本来三女人和宁姐姐也在太太这儿。”说罢也不等宁姨娘做反应，直接对沈氏施礼，“太太。”

锦澜虽留意着宁姨娘，但叶未曾忽视沈氏，见沈氏神采降落，抓着她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出去吧。”沉默半晌，沈氏才开口道，本来挂在脸上的笑容消逝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