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药引[第1页/共3页]

萧虞解了大氅扔给小圆子，伸手接过毛巾，在小寺人捧着的热水盆里投了几下，拧干了，这才轻柔地擦拭萧澄脸上的血污。

一碗药喂到底时，本来热烫的药汁已经有些凉了。萧虞试了试温度，蹙眉放回了漆盘上，道：“药凉了，拿下去吧。”

固然已早有预感，可萧虞还是忍不住一惊：至尊的身材，已经到了这类境地了？

于此同时，她内心也有些迷惑：因着比来并无朝会，至尊卧病一事，宫外并无人晓得，那英国公又是如何得知的？

众太医相视一阵，从内里走出一个头发斑白、满脸橘皮的老妪，拱手回话：“禀世子，这药是好药，更可贵的是正对至尊的病情。只是……”

——既然至尊成心坦白，她天然不能让这翁红出宫，将动静泄漏了出去。

萧虞心头一松：命还在就好！

萧虞闻言，将萧澄的手重新放进锦被里，将萧澄微微扶起，表示郑麟给他垫上靠枕，这才道：“倒出来，孤来喂。”

“是。”小寺人端着药碗和一堆用过了的松江布退下了。

她赶紧问道：“可有处理之法？”

可翁红较着是不承情，美目一膛，急道：“世子，下官……”

这时，一个小寺人捧了漆盘返来，脚步轻而快地走到榻前，禀道：“世子，至尊该用药了。”

萧虞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骤但是起的肝火，转头扣问其他太医：“此法当真可行？”

萧虞心急如焚，蹙眉喝道：“说！”

郑麟抬手表示小寺人们将地上的血污清理洁净，哑着嗓子回话：“琅嬛水榭建在岛上，虽殿内铺有火墙，但毕竟水汽寒凉，至尊又趁兴饮了酒，返来便有些发热。”

郑麟在一旁谨慎地照看着，见萧虞神采当真地一匙一匙地喂药，并不时从小寺人捧着的托盘里拽一块儿柔嫩的松江布替至尊擦去唇边溢出的药汁，没有涓滴不耐，他不由满脸欣喜。

太医中一个满脸橘皮的老妪替世人答话：“至尊方才呕血，俄然昏倒。”

“至尊本就体弱，又经年劳累……”郑麟并没有说下去，却又已经说明白了。

——至尊后继有人！

因此，喂药甚么的，于她来讲是常有的事，又怎会生出烦躁之意？

“是。”小寺人用银丝制成的滤网放在玉碗上，将药渣滤净，放上玉质汤勺，这才托起来奉给萧虞。

待萧澄脸上感染的血污擦洁净了，萧虞将毛巾放进水盆里，从怀中取出英国公给的小匣子递给郑麟：“这是阿虞偶尔间获得的一味灵药，劳烦太医们看看，可对至尊无益？”

但萧虞可不会听她废话，直接对郑麟道：“郑公公，劳烦找人带翁学士下去歇息。这些日子，翁学士也辛苦了，不必叫她来回跑，就请她在偏殿下榻就好。”

老妪道：“只是至尊的身材过分衰弱，怕是会……虚不受补。”

再则，燕王妃本就身兼要职，萧虞毕竟年幼，燕王一倒，全部封地的事情就都压在了王妃身上。如此一来，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萧虞在照顾伴随病中的父亲。

公然，她话一出口，便见燕王世子秀眉一拧，便要发作。

萧虞蹙眉，冷冷扫了她一眼，犹照本色的煞气使她浑身一颤，立时噤声。

“无妨，这类时候，公公就不要多礼了。”萧虞走到榻前，道，“公公，还是让孤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