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司命(3)[第1页/共3页]

那向氏若痴若疯，既不辨门路，也不分东西，尽管横冲直撞地向前冲，幸得扶着她的两个侍女还算机警，见她直往花树中、廊柱上撞，或几乎绊到栏槛、台阶等，都是忙拉住她绕过险途。

莒姬一惊，不由得双手合十祷告道：“太一保佑，司命保佑，说不得也只好尝尝了。”

更惊人的倒是石像底座处，有一大团水草缠绕着无数荷叶，荷叶堆上躺着一个着红肚兜的女婴，在那边声嘶力竭地哭着。

向氏虽奉养过楚王商，但毕竟身份卑贱，胆怯外向，楚王商并不感兴趣，若非她有身合法当时，实在是连她是谁也想不起来了。

本来河水到了这里河道俄然开阔很多，因河道俄然变宽，在此处河道中心，立了一座少司命的石像。那少司命穿戴荷衣，系着蕙带，赤足踩着荷叶底座，一只手持长剑，另一只手却高高地托着荷叶，荷叶上面是一个穿肚兜的女婴。

那御河十余里，有暗渠可通往宫外，此时正值落日西下，映得满池荷花、田田荷叶均是一片金光，更有幽幽莲香传来，如果于此时临河赏景，自是良辰美景。

而仓促赶来，站在小土坡上的楚王商，更是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不料，向氏见女裳要扶着她回身，顿时发作了，甩开女裳的手，“我要去寻我儿，他在哭，他在哭呢……”

楚王商更不踌躇，跳下水面，渡水到了石像边，一把将向氏和女婴一起抱起，复渡水走回岸边。

楚王商缓缓接过孩子，向着少司命石像方向举起，“这是……少司命庇佑啊！”

女婴哭声时偶然无，却闻声水声淙淙，向氏艰巨地渡水而行，此时河水并不甚深，只到向氏双膝以上，但是向氏毕竟力弱，走得东倒西歪。

阴暗中仿佛有女巫歌声悠悠传来：

向氏颤抖着抱紧了女婴泣不成声：“我儿，我儿……”

莒姬一边令人去回禀楚王，一边批示人再去寻觅，本身令侍女扶着向氏，随向氏所引方向而去。

莒姬皱了皱眉，正要令人扶向氏出来，她身边的女葵倒是积年知事的女御，心中一动，想起一事来，忙道：“夫人，或可一试。”

向氏游移地转向西边方向。

向氏更不踌躇，直跳了下去渡水而去。莒姬踌躇了一下，就要跟上，女葵却拉了她一把，本来中间树影稀少处乃是能够绕行的。莒姬只得绕行而过，拐过一个弯，却怔住了。

莒姬见她这般痴傻的模样，心中怜悯，温言道：“mm，天快黑了，你身子不好，随我归去吧！”她这边伸手去拉向氏，不料向氏却俄然用力甩开她的手，她防备不及，一个踉跄，女葵赶紧扶住了。向氏却不管不顾，又将女裳扶着她的手甩开，一脚高一脚低地向着河面奔了畴昔。莒姬吓得忙叫道：“快拉住她，休叫她跌进河里去！”

莒姬见向氏似有些神态不清，心生怜意，“向媵人这是病了，你等还不扶她出来安息！”

向氏本已经衰弱不堪，此时抱住女婴，顿时松了一口气，便摇摇欲坠，只倚着石像，竟是再无行走的力量了。

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这河岸边并不是皆有空位可行走，有水草遍及，波折缠绕，有些处所更得跳下去渡水而过。便是女裳再三谨慎搀扶，向氏在河边踩着河泥，也跌了好几次，幸得侍女们扶起。向氏却恍若未觉疼痛，颠仆了被扶起来也未曾有过半分踌躇，径直一脚水一脚泥地往前走去。莒姬跟在身后，也只得跳下去渡水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