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至绝境(1)[第1页/共3页]

嬴稷淡淡道：“我只是照秦法行事，杀人抵命。若只是浅显的惹是生非，自是缴了赎金就行。但你的部下在贩子公开杀人，寡人只能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嬴稷喘气了几下，待要说甚么，却实在说不出口，尽力几次，才艰巨地问她：“母后，您、您和那义渠君到底、到底是不是……”

芈月长叹：“他又说了甚么？”

嬴稷朝着章台宫一起疾走，诸宫人目瞪口呆，忙不迭地施礼，嬴稷毫不睬睬，径直突入宫中。

芈月一惊，举手表示庸芮退下，便见嬴稷冲到芈月面前，又叫了一声：“母后――”声音中充满了委曲，这类委曲的语气，自嬴栋出世以后，他再没在芈月面前闪现过。

他冲得太急，一下子撞在门上，撞着了额头，捂着额头脸皱成一团，却不呼痛，只是眼睛发红，神情冲动，肝火冲冲地叫道：“母后――”

嬴稷晓得与义渠王翻脸，他必讲不出好话来，但是听了此言，亦是崩溃。他指着义渠王，颤声道：“你胡说甚么？你的家，你的老婆……你、你这蛮夷野人，好不要脸，清楚是胡说，胡说！”

嬴稷跌坐在地，喃喃道：“可您是，可您是……”

义渠王嘲笑一声，干脆直接道：“我和你母亲拜过长生天，祭过祖宗，成过亲，生下了孩子，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本来这么多年，我也的确是想把你当作我们家的一分子，我们草原上收养别人的孩子，也是视同一家的。可惜养了你这么多年也养不熟，你还是视我为外人。哼，你既然想做外人，我也不勉强你。你要从我们的家里走出去，那就各立各的营帐吧！”

义渠王却不答话，只接了大弓来，连续十发，箭箭皆入红心，这才将弓箭扔给内侍，嘲笑道：“天底下的事情，唯有弓和马说了算。大王觉得如何？”

嬴稷向义渠王笑着摇点头：“看来，义渠君觉得，有弓马就行了？”

义渠霸道：“看来你是不肯放人了？”

嬴稷听了此言，顿时暴跳如雷：“猖獗！寡人的父亲乃是先惠文王，你一个蛮夷之辈，也敢自居为父？”

嬴稷羞愤交集，叫道：“谁要死拗着他，是他死拗在我们中间好不好？”

此时芈月正与庸芮商讨军事。三晋借秦国伐楚不义为名，要联兵挞伐秦国，两人对着舆图，考虑对魏国襄城的打击线路，俄然听到声响，倒是嬴稷冲进门来。

嬴悝见状，亦拖着弓跑到嬴稷面前，叫道：“王兄，王兄，你也教教我。”

芈月平静道：“我晓得世人眼中，太后能够养男宠，却不好再嫁人，我也没筹算明示天下。”

芈月吃了一惊，问道：“子稷，你如何了？”

嬴稷怒道：“您是父王的妃子，您是大秦的太后，可阿谁蛮夷野人，他说，他竟敢说，您是他的老婆……”

义渠王满不在乎地看着他。

嬴稷手中汤碗落地，羞愤欲绝，嘶吼起来：“您，您――可您是秦国太后――”

嬴稷拿起他的弓，从袖中取脱手帕细心擦拭洁净，才还给嬴悝，经验道：“弓箭、兵器、马鞍，是我们在疆场上最好的火伴，要好好珍惜它们，不能随便破坏。它们能够在疆场上救我们的命，晓得吗？”

义渠王怒极反笑：“刚长了毛的小狼，就想暴露利爪来？还早得很呢。我是看在你母亲分上，才对你再三容忍，看来是我给了你一个弊端的信号。”嬴稷干脆也不再客气：“寡人才是看在母后的分上，对你容忍再三。可你要明白，这里是大秦，不是义渠，这里我说了算。虎威冒犯秦法，他是死定了。寡人已经下旨，让廷尉府议罪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