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去复归(1)[第1页/共3页]

她这一番话，说得心平气和，恭敬万分。缪监本来想劝的话，到了嘴边，竟是无从劝起，只得长揖而退。

秦王驷翻开尺牍，看完信轻叹一声，对白露道：“你归去奉告庸夫人，就说寡人允了。”

女萝却反问道：“那mm是想留下来吗？”

当下便去常宁殿传了旨。芈月悄悄听完，拉着嬴稷走出殿外，在院中朝着秦王驷地点的承明殿方向，大礼三拜。然后站起，对缪监道：“请大监回禀大王，妾自知不驯，有忤王命。不敢殿前相辞，便在此处遥拜，愿大王福寿连绵，万世安康。”

芈月转头，轻拭去泪水。

芈月轻叹：“是我扳连了你们。”

女萝见此，心中一痛，道：“季芈，奴婢们身份轻贱，命如浮萍，随时随地都会死于非命，能够得您的一滴眼泪，死也值得了。”

庸芮惊奇道：“张仪，你这是何意？”

薜荔一惊：“您要离秦，不去西郊行宫？”

女萝惊奇：“季芈，大王承诺您分开了？”

女萝叹了一口气，道：“mm，君子事人以才，小人事人以忠。我们身份轻贱，不像那些士人有无可代替的才气，就只能剩下无可代替的虔诚。我们奉养了季芈十几年，莫非还不明白她的脾气吗？不管如何，跟一个聪明人和强者，好过跟一个愚主和弱主。”

张仪拱手道：“臣实不及大王。”

小宫女退出，房中只剩两人，薜荔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姊，我们真的要跟季芈走吗？”

缪监将它呈到秦王驷面前，方用小刀拆开漆印，从青囊中取出尺牍，再拆开泥印，恭敬地将两片木牍呈与秦王驷。

这是一份尺牍，倒是将信写在两片尺余长的木牍上，再用细绳在封泥槽上捆好，填上封泥，再加盖印章，以便起到通报时的保密感化。如果再置入青色布囊，封上漆印，就是两重的保密了。

看到芈月出去，两人挣扎欲起，芈月忙叫小宫女按住了，问道：“你们伤得如何样？”

张仪将扇子往下一摔，气急废弛道：“她才不会走上你阿姊的门路呢！来人，取我冠服剑履，我要进宫见大王。”

芈月点头：“我很恭敬庸夫人，但是，我毕竟不是她。”她要逃离的，不但是这个宫廷，她更要逃离秦王驷。她不是庸夫人，固然分开了钩心斗角的宫廷，却毕竟还舍不得阿谁男人，宁肯留在那行宫中，等着他偶尔的到来。她要走，就要走得彻完整底，此生当代，再不相见。

女萝笑道：“奴婢没事，只是皮肉之伤罢了。”只是她说得快了，仿佛牵动伤口，倒是额头一层盗汗，眉间不由得皱成一团。

她走出来的时候，两人伏在席上正说话，两个小宫女在一边，替她们打扇擦汗。

秦王驷道：“不是寡人的棋艺好，而是你不晓得弃子。”

庸芮却摇着扇子道：“我不但早就晓得，并且还为此去西郊行宫，劝我阿姊为芈八子讨情。”

缪监忙应道：“老奴在。”

薜荔听了不由得点头，道：“阿姊，自小我就晓得，阿姊比我聪明，见事比我明白。我都听你的。”

女萝昂首道：“季芈到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

张仪气得顿足：“你……你好胡涂。”

缪监只得应下，退了出去。

芈月转头看着室外，轻叹一声道：“这宫廷，只要讹诈和诡计，我向来未曾希冀过出去，现在更是不肯意再待下去了。我固然未曾如凡人普通，但愿获得君王的痴情和真爱，可我也一向敬他、信他，视他为夫君，乃至对贰心存戴德。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地让我……”她咽下前面两字，那是“绝望”，却转了话头，“女萝、薜荔，我想问你们，我若要带着子稷分开，你们可情愿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