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滴血的雪夜[第2页/共3页]

李过早已探听清楚，艾府的四合院，是三进五间的布局，前面第一进是保护、仆佣的留宿，中间一进乃是正厅与仓储之类，最前面一进左边第二间，才是艾诏的卧房。

子时刚到，内里已经传来更夫打更的叫声，李鸿基唤醒李过，下了热炕，将炕上的红色被单撕做两份，披在身上，又取了枕巾，将脑袋包起来。

又醒了约莫大半里，这时天垂垂黑下来，只要雪地反衬着一些微小的光芒，连两边的修建都显得恍惚了。

“二叔，你都打算好了？”李过歪到炕上，切近李鸿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到底甚么时候脱手？明天但是元宵节，固然内里下着雪，街上能够不似往年那般热烈，但大户人家还是会点上灯烛，要不过了元宵节再说？”

“汪、汪、汪……”

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劈面而来，鼾声打得像是震天雷，只要炕下的炭火盆传来一丝微光，李鸿基按照鼾声摸准炕头的位置，又将背后的被单移到胸前，免获得时候身上沾着血迹。

幸亏炕上的人没有醒，他翻个身后又睡了，口中收回梦话，听不清楚，像是叫着一个女人的闺名，不晓得是找水喝还是要女人陪。

“没事，有这个！”李鸿基从腰间解下飞爪，展开后有五个角，很轻易勾在墙头，飞爪上面还连着一段细索，细索不长，但要攀爬艾府，应当充足了。

李过还不放心，“二叔，艾府围墙甚高，雪天上冻，怕不好上去。”

“二叔要如何告终？莫非……”

数声狗叫，李过惊得面如土色，李鸿基嘿嘿一笑，“找死！”他从怀中取出半个馒头，顺手扔了出来，不一会儿，那狗声就消逝了，六合间顷刻规复了温馨，只要北风吹着枯枝，收回呼呼的嘶鸣声。

他冲着饮马桥啐了一口，吐出一丝倒霉，与李过紧走几步，从北面的柔远门入了城，迎门的骨干道就是米脂县的北大街，大街固然宽广，但上面的积雪足有半尺多厚，这还是颠末量人踩踏以后，内里郊野的积雪，怕是有一尺厚了。

出了盘龙山，就是饮马河，不过现在的饮马河，已经被瑞雪全覆盖，白茫茫一片，那里还看到河水的影子？

李鸿基右手持刀，左手缓缓将正门推开一条裂缝，张眼一看，房内并无灯烛，一片暗黑，稍候半晌，屋内除了鼾声更加较着外，再无声气。

“我的伤已经没事了，”李鸿基咬着牙道：“双喜不要争了，艾诏关键的是我，我必然要亲手告终，方才解恨。”

“喀呲……呼……”

李鸿基与李过寻着别人的萍踪，找到饮马桥，桥上有一座凉亭，四角飞升，如同展翅欲飞的仙鹤，正面的两根立柱上，是一副雕镂的春联，固然有少量积雪，但模糊还是看得清楚，“溪光倒映盘龙境，山势斜连饮马桥”，上方门楣上的额题一样是雕镂的大字，“升仙渡蚁”，不晓得出自甚么典故。

“过了元宵节？”李鸿基嘲笑，“我一刻也等不了，他艾诏还想过元宵节吗？双喜别急，我先睡会，子时再脱手，到时候你在内里候着，我单独出来就行！”

李鸿基待他睡稳了，才又靠近炕头，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扭开盒盖，悄悄吹了吹，室内顿时看到一缕软和的光芒，将炭火盆的光芒完整袒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