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叫花鸡[第1页/共3页]
含钏被带得倒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埋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呼吸得过分火急,含钏狠恶地咳嗽了起来,面前灰蒙蒙的,不知是眼泪迷蒙了双眼,还是因呼吸不畅导致的眼黑眼昏还未消逝!
如果她不怕死,她还会将梦里的场景再演一遍。
含钏眼眶俄然一酸。
徐慨看着含钏,看着这个红肿的脸都挡不住清丽灵气的小女人,垂着头,任由眼泪砸在地上。
她最怕死了。
这金钗子...大抵能买三个葫芦玉坠...
吴三狗完整转过身,把脸透露在了亮光下。
“狗-日-的!”吴三狗猛地吃痛痛斥道,松开含钏的头发,捂着眼睛向后退去!
徐慨看清了含钏边幅后,有些吃惊,稳了稳,再一点头,侍从沉默地将吴三狗喉咙上的松叶杀器取了下来,脚上像有风似的,寻着吴三狗火伴的脚步向巷子深处追去。
含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将小刀拔出后,手压在吴三狗的肩头趁他吃痛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又扎进了他的右眼!
含钏将小刀猛地扎进吴三狗的腹腔,谁知他涓滴不为所动,胳膊肘上的力量却更加大了!
含钏的眼泪底子止不住,低着头,两行泪猖獗向下落,“被记录在册的宫人若病死、被打死,宫里只会赔给家里十两银子,如果犯了错本就该死,家里不但一两银子都拿不到,反倒有灭门之灾...”
含钏脖子上轻松了很多!
可...就为了这只葫芦玉坠?
不过半晌,含钏面前雾蒙蒙一片,手脚美满是去了挣扎的力量!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奴只能冒死...”
不值得的。
从远处小小的、模糊约约的荧光,变成了一大团敞亮的、暖和的黄澄澄的光。
脑袋里空缺一片,已经没法呼吸了。
明天她却要死在掖庭。
“别!你别去!”吴三狗的火伴较着慌了,“把坠子还给她吧!她明儿个就出宫了,不会情愿迟误自个儿出宫时候的...三...三狗!”
明天她就出宫了。
含钏将头埋得更低了,眼神从那只手上移开,硬撑着靠在墙上站直了身,低声道,“谢过主子爷相救...”她手里还攥着那只葫芦玉坠,来不及藏,被徐慨一眼瞥见了。
如果让她活着归去了...
含钏满脸是血,短促喘气道,“给我滚!我只要我的玉坠!”
徐慨面无神采地递给含钏一张帕子。
徐慨收回了伸出的手,内心更吃惊了,语气却一如既往地陡峭,“为了一只玉坠,搭上一条命值得吗?”
可她怕,她怕死,她怕板子打在她屁股上,她怕张氏,怕张氏阴鸷地说“你们去做一对泣血鸳鸯吧”....
含钏缓缓闭上眼睛。
巷子里,只剩下了含钏与徐慨两小我。
吴三狗转过甚来,暗淡的灯光中,含钏看到了他慌乱且不成置信的眼神。
第一次见她,她拿石头砸死了一个寺人,第二次见她,她拿小刀扎瞎了一个寺人,她还为他煮过一盅菌菇肉沫粥...
火伴被吓得匕首一下子砸在了地上!
“咻——!”
明朗平和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冽。
暗淡晦涩的油灯下,含钏迷迷蒙蒙地看着檐角变成了三叠重影。
灯后是一袭身量颀长、脊背矗立的身影。
徐慨掂了掂重量。
徐慨看着小女人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外走的模样,蹙了蹙眉,侍从已经返来了,双手呈上了一件东西,在徐慨身边附耳轻道,“...那人还抢了小女人一支金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