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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笔谈》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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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共4页]

马融《笛赋》云:“裁以当簻便易持。”李善注谓:“簻,马策也。裁笛以当马簻,故便易持。”此谬说也。笛安可为马策?簻、管也,前人谓乐之管为簻。故潘岳《笙赋》云:“修簻内辟,余箫外逶。”裁以当簻者,余器多裁众簻以成音,此笛但裁一簻,五音皆具。当簻之工,不假繁猥,以是便而易持也。

《国史纂异》云:“润州曾得玉磬十二以献。张率更叩其一,曰:‘晋某岁所造也。是岁闰月,造磬者法月数,当有十三。宜于黄钟东九尺掘,必得焉。’从之,果如其言。”此妄也。法月律为磬,当依骨气,闰月安闲其间,闰月无中气,岂当月律?此懵然者为之也。扣其一,安知其是晋某年所造?既沦亡在地中,岂暇复按方隅尺寸埋之?此欺诞之甚也!

古乐有三调声,谓清调、平调、侧调也。王建诗云:“侧商调里唱《伊州》”是也。今乐部中有三调乐,品皆短小,其声噍杀,唯道调小石法曲用之。虽谓之三调乐,皆不复辨清、平、侧声,但比他乐特为烦数耳。唐《独异志》云:“唐承隋乱,乐虡散亡,独无徵音。李嗣真密求得之。闻驽营中砧声,求得丧车一铎,入振之于东南隅,果有应者。掘之,得石一段,裁为四具,以补乐虡之阙。”此妄也。声在短长厚薄之间,故《考工记》:“磬氏为磬,已上则磨其旁,已下则磨其端。”磨其毫末,则声随而变,岂有帛砧裁琢为磬,而尚存故声哉。兼古乐宫、商无定声,随律命之,迭为宫、徵。嗣真必尝为新磬,功德者遂附益为之说。既云“裁为四具”,则是不独补徵声也。

古诗皆咏之,然后以声依咏以成曲,谓之协律。其志安和,则以安和之声咏之;其志怨思,则以怨思之声咏之。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则诗与志、声与曲,莫不安且乐;乱世之音怨以怒,则诗与志、声与曲,莫不怨且怒。此以是审音而知政也。诗以外又有和声,则所谓曲也。古乐府皆有声有词,连属书之。如曰贺贺贺、何何何之类,皆和声也。今管弦当中缠声,亦其遗法也。唐人乃以词填入曲中,不复用和声。此格虽云自王涯始,然贞元、元和之间,为之者已多,亦有在涯之前者。又小曲有“咸阳沽酒宝钗空”之句,云是李白所制,然李白集合有《清平乐》词四首,独欠是诗;而《花间集》所载“咸阳沽酒宝钗空”,乃云是张泌所为,莫知孰是也。今声词相从,唯里巷间歌谣及《阳关》、《捣练》之类,稍类旧俗。然唐人填曲,多咏其曲名,以是哀乐与声尚相谐会。古人则不复知有声矣,哀声而歌乐词,乐声而歌怨词,故语虽切而不能感动听情,由声与意不相谐故也。

笛有雅笛,有羌笛。其形制所始,旧说皆分歧。《周礼》:“笙师掌教篪笛。”或云:“汉武帝时,丘仲始作笛。”又云:“起于羌人。”后汉马融所赋长笛,浮泛无底,剡其上孔五孔,一孔出其背,正似今之“尺八。”李善为之注云:“七孔,长一尺四寸。”此乃今之横笛耳,太常鼓吹部中谓之“横吹”,非融之所赋者。融赋云:“易京君明识乐律,故本四孔加以一。君明所加孔后出,是谓商声五音毕。”沈约《宋书》亦云:“京房备其五音。”《周礼·笙师》注:“杜子春云:‘笛乃令今时所吹五空竹笛。’”以融,约所记论之,则古笛不该有五孔,则子春之说,亦未为然。今《三礼图》画笛,亦横设而有五孔,又不知出何曲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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