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祭[第1页/共2页]

“娘，我饿。”一个小女人趴在她母亲的怀里，咬动手指头瞪着墓碑前的美食流口水。她的母亲似是叹了口气，从车上的布袋里拿了一小块儿窝窝让女儿抱着啃食……

鹅毛大雪飞落，顾安然扶着顾婉，冷静地凝睇着半山上粗陋的宅兆，顾婉看着娘亲粗陋的坟场，脑海中母亲的面貌，已然恍惚不清，只偶尔忆起，心底深处尚残存了一丝暖意。

顾安然见他们面相都还好，即便是有两个梳着辫子的，四五岁的小女人看到墓前摆放的供品流口水，也未曾出言讨要，内心便一松，这些约莫都是仁慈百姓，固然避祸，到另有点粮食可吃，不至于穷途末路……

这伙哀鸿路过不远处的山间小径时，他们火线劈面走来一骑着土黄色瘦马的少年，两刚恰好‘狭路相逢’。

顾安然当初看到顾婉折腾出这么多吃的，闻着便香气四溢，也吓了一跳，恐怕自家妹子把家里的存粮都耗损洁净……可顾婉对峙，她这辈子，不想委曲她的娘亲了，她的娘亲夙来爱好美食，上一世祭拜，甚么都没能供奉的上，这一次，总要尽经心。

俄然，一阵踢踢踏踏，略显混乱的脚步声响起，顾安然内心一紧，一只手护住顾婉，另一只手摸向腰间搁置的一把匕首。

现在丰朝的饮食非常简朴，做菜的体例也不过是炖、煮、烩三种，煎、炒、炸都是传说，调料更是很少，此次，顾婉花了五点积分兑换出来的质料，做成的饭菜，固然家常，却色香味俱全，想来，能让娘亲感觉心对劲足了

那少年却涓滴不觉得意，朗笑一声，低头拍了拍他的那匹马：“老伴计，我们避一避，让人家先畴昔。”

说着，顾婉就从食盒中拿出一只海碗，取出用皮子紧紧裹紧的水囊，乳红色的，浓稠的带着葱花姜片的米粥倒出来，四周吞咽声四起，小女人窝在母亲怀里，垂涎三尺。

顾安然走上前，扶住mm，望着渐行渐远的哀鸿，轻‘咿’了一声，低声道：“这伙人固然看下落魄，老弱居多，但到都不似我之前见过的哀鸿那般麻痹……”

“喝吧。”顾婉不由分辩地把碗递到小女孩儿的怀里，说是小女孩儿，实际上，也有四五岁，比顾婉不太小一二岁。

顾安然明显也感觉很风趣，比及一人一马，另有那伙儿哀鸿去的远了，才清算好东西，携着妹子下山。

顾婉不觉莞尔一笑，这仆人和马，都甚是成心机

闻听此言，土黄马这才不情不肯地踢踏着挪步到中间的山沟里，踩踏得积雪飞溅，还不忘晃晃身子，甩得那顿时少年扭捏半天，差点儿没一头栽下……

顾安然恭恭敬敬地跪下叩首上香，把纸钱扑灭，感喟道：“婉娘，我们要好好感谢王嫂子和郭爷爷。”

竟然是一伙扶老携幼避祸的人。人数并不算太多，也不过二十几个，成年的男人有六七人，其他的俱是妇女老弱，推着推车，背着承担，行动盘跚，走得很迟缓。

借着天涯边最后一抹月色，顾安然和顾婉去后山拜祭了娘亲，山地萧瑟，那座墓也显得粗陋，可如许的乱世里，能够不至于荒郊埋骨，有一副薄棺，已然是荣幸，若非村里民气善，情愿冒着风雪进山砍木，帮他们制出一副棺材，他们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这个做母亲的，盯着女儿的目光充满了垂怜，顾婉心下长叹，把水囊全部递了畴昔，强行塞到对方手中：“大娘，我这粥内里加了很多驱寒的药材，前路艰巨，喝一些也能制止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