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寿礼[第1页/共3页]

姨母考虑的极其殷勤，给我们安排的房舍是卫府内院西南角一处小小院落漪兰苑，和东面所住的卫府中人，隔了一个后花圃，极是清净安闲。

我已经竭尽尽力地想避开他，却还是偶然中和他偶遇了三次。

自从晓得他的生辰，我寝息不安枕，连夜赶工，以皂色绢亲手做了一顶却敌冠，想送给他做生辰礼品。

紧赶慢赶，终究赶在他生辰那天完工，我亲手捧着母亲和我送他的生辰贺礼，好轻易走到他的门前，却俄然落空了统统的勇气。

“荀令史多心了，我本日来此，只是出于礼节前来贺寿。如果同住一府，有姻亲之名，却对府中公子的寿辰不闻不问，岂不太也失礼。”

可为甚么，初见他时，我却一点也没发觉到他周身的冷厉，反而不测阿谁一身戎装的男人竟会和顺的不像话……

我转头一看，本来是那日见过的兰台令史荀渊荀伯昭。他本日没穿官服，只做平常儒生打扮，一袭青袍，竹簪束发，倒更加显得清逸出尘。

他俄然嘲笑一声，“哼，拯救之恩，若我当日晓得你是谁的亲眷，我——”

如果那一天，他一早就晓得我的身份，晓得我和他后母的干系，他还会不会救我？

“您如果不肯将它作为寿礼收下，就当是我谢您拯救之恩的谢礼吧！”

“令堂乃是长辈，所赠之礼却之不恭。但女公子同卫某乃是平辈，这份厚礼，卫某实不敢当。”

只得勉强安抚本身，只要寿礼送出去便可，至于收礼之人见到那些礼品是何表情，多思无益，于我又有何干？

婢子去后，我快步走到水池边坐下，看着那一池春水、数点蘋花，怔怔地想我的苦衷。

姨母曾向卫畴进言，但愿他能晚几天出征，过了三月初六卫恒的寿辰再出征也不迟。毕竟这是卫恒二十岁的生辰，是要行冠礼的。

初时我走得缓慢，恐怕他会叫住我，或是追上来，把我塞给他的托盘再还返来，连寿礼都不准我给卫恒送。

但是现在，当那双眸子再看向我时，已不再如东风暖阳，而是如夏季寒冰。

寿礼固然总算是送出去了，我却还是心乱如麻，实在不想就这么归去，怕被母亲嫂嫂看出甚么来。索性命跟着我的婢子先归去禀报母亲，说寿礼已送到，我想在后园中略走一走。

我不肯接过我送他的寿礼，心中升起另一重迷惑。为何他的嗓音还是这般沙哑？莫非是救我时所受的伤还没好吗？

我微点头道：“荀令史想必是来给三公子祝寿的吧？我亦是想恭贺他生辰，趁便奉上寿礼。”

本来他竟是来退还我送他的寿礼的？他竟连我送的寿礼都不肯收！

但是姨母又有甚么错？莫非是她主动献身于卫畴导致了而后各种？

“三哥，你不是说要在虎帐里住半个月吗？本日这是——？”

我低头沮丧地想了半天，越想心中的那团乱麻就越是如雨后春笋般疯长，各种思路盘根错结，更加让民气慌烦忧、烦恼不已。

可我心中再是顾虑，也不能如卫华普通直接出府，正大光亮的前去看望。我只能坐在姨母身边，看着世人热热烈闹地给卫玟庆生，心中无贫苦楚！

自此，我亦在卫府深居简出，特别是到了元月，卫恒回府居住的时候，除了去给姨母问安，我更是不肯出院门一步。

我亲手做的，他也不肯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