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回魂[第2页/共3页]

统统的本相都被他封存在内心，只是腔调冰冷地跟我说是他对我不起，我是被他推倒在地，才会流产。

卫恒不但将我平常所用的每样东西都拿给那位太医验视，乃至命人将李姬、任姬这两位妾室的日用之物也全都取了过来。

可又为何，之前那些琐细的梦境，却老是让我觉得是他害了我们的孩子呢？

“夫人既醒了过来，当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夫人似是中了……中了那等强行令人和合之毒，虽说是以毒性热，刚好护住夫人贵体，免受那寒气入体之苦，不然的话，寒冬之际落到那冰冷的池水里，便是方才已及时喝了祛寒温补的汤药，也定然会大病一场。”

那声音，透着万分的欣喜，听上去像是采蓝的声音，另有采绿……

府内的医官见他吐血，仓猝要为他诊治, 他却毫不睬会，只是让他快些为我止血, 问我是否伤到了身子, 可有性命之忧。

我终究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种弱质纤纤的美，若水边星星点点的白蘋花，无风主动，惹人垂怜。

我缓缓展开眼睛，固然视野仍旧有些恍惚，可坐在床前，双目通红，正俯身看我的那人，不是卫恒又是谁？

她俄然转头看向我，恭恭敬敬地朝我行了个大礼，怯怯隧道：“姐姐，请您用茶！”

但是这一次，我被困在这黑暗里，却不再是无知无觉，阵阵清风拂过，垂垂抚平我胸口处的灼痛。

“阿洛，幸亏你醒过来了！真是万幸……如果……”

有一滴刚好落到我唇间，渗到口里，咸咸的，像是泪水的味道。

我正在难过，周遭气流俄然狠恶地窜改起来，半空中现出一道旋涡，紧紧吸着我的灵魂，将我从卫恒身边卷走。

而宿世的我，就站在他们身后黯然地看着，檀口微张，却终究甚么也没有说出口。

光影庞杂，班驳而过，很多混乱的画面在我面前倏忽闪过。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真感觉一股热流淌过我的唇齿之间，只是那味道苦的短长，不像是茶汤，倒像是汤药的那种苦味。

我有些震惊，本来落空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亦是如此痛心疾首, 竟然悲伤到吐血！

不知是感到到她心内的锥心之痛，还是那旋涡中的吸力俄然变得更加狠恶，我只觉魂体被撕扯的生疼，的确如要灰飞烟灭普通。

耳旁的声音蓦地放大了数倍，“醒了、醒了，夫人终究醒了，谢天谢地！”

本来这才是本相，我的第一个孩子并不是死于卫恒之手，而是……被别人所害。

听到医官说孩子保不住时, 他的神采灰白的吓人，似是落空了他瞻仰已久的珍宝，“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大口血来。

在我的灵魂即将被抽离进那旋涡时，我见到的最后一幕画面是——漫天风雪中，卫恒跪在丞相府的大门外，发上肩头落满了白雪，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伸出纤纤素手，替他扫去肩上的落雪，又解下本身的披风羞怯地替他披在肩头……

当从宫中被他招来的太医终究为我止住了出血, 跟他说我的身子只需好生保养, 便可无大碍。他却仍旧疏忽医官再次提出为他诊脉的要求，只是呆呆坐在床边，紧紧攥着我的手，将他整张脸都埋藏在袖子里，让人没法窥见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