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往事[第3页/共3页]

可厥后，我才晓得，我原觉得的天公作美，实在是老天跟我开的一个打趣。

正因为我的姨母是他父亲的后妻夫人，他才会如此的厌憎于我。

是否……或许……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是明显，我曾见过他温暖和顺的模样。当我们两人待在那所小茅舍时，即便是饿着肚子，只要冰冷的溪水喝，我连火都不会生，他看向我的眼神还是暖和的，乃至微带笑意。

父亲病故后，卫畴和姨母也曾遣人来记念，长兄固然以礼相待，但因服膺父亲生前教诲，始终未曾和姨母规复古日来往。便是被黑山军围攻之时，也未曾向卫畴求援。

直到姨母跟他提及我的时候，我才大着胆量抬起眼来朝他看去。

嫂嫂带着母亲和幼弟甄岩避祸，半路上被黑山贼人追上，目睹不敌，就要落入贼手，幸亏碰到卫氏的救兵，这才死里逃生，化险为夷，被接到了卫府住下。

为保全城高低的安然，迫不得已，姨母只得委身于卫畴，做了他的妾室。

“别再哭了……”

还是——他是在气我当日没有奉告他我的实在身份，气我欺瞒于他？

可他想不到的是，终究救了我们一家的，还是姨母和卫畴。

我刚走到庭中，正在迷惑如何没见到婢女在侧，好为我通传，就听一个有些锋利的声音道：“你来做甚么？”

本来当日靠着洛城百姓互助，嫂嫂带着母亲和幼弟甄岩从贼人手中逃出，因再无处可去，只获得许都来投奔我姨母杜夫人。

当我再醒来时，已在一辆马车上，还是一身陈旧衣衫，满面泥灰，而他已不见了踪迹。

他父亲卫畴当年起兵之初，四周攻打城池，为了请愿天下，开其利路，所攻打的城池，凡围而后降者不赦，尽皆屠之。

他竟然将我安设到他的家中？

我的心刹时就从云间跌入到谷底，相逢的欢乐雀跃全被庞大的失落所代替。

白衣银甲，悠悠我思。

便是今后……我不能嫁他为妻，他也是我的表哥，是我的亲人，我总能时不时地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