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归程[第2页/共3页]

自从认识到我或许是重活一世，不经意间，我便会轻抚掌心，明显指下光亮柔嫩，恍忽间，却似仍能摸到那几道深深的伤痕。

莫非那是卫恒在宿世曾对我吼怒的话吗？

我忙抓过外袍挡在身前，“将军这是何为，为何擅闯女子寝居之所。”

那句话如有本色般，密不通风地朝我挤压而来，压得我胸口喘不上气来，直如溺水普通。

卫恒看出我的迷惑，“不错，就是此人。他现在换了衣衫描述，你便认不出了吗？”

而卫恒要我见的人，就在这石城当中。

想卫恒总归是个君子，当不致做出那等特别失礼之举。谁想我刚坐在榻上，脱去外袍，筹算略躺一躺，忽听吱呀一声，卫恒手拿胡床，大步跨将出去，反手将门闭于身后。

以是寸步不离地看着我，如押送人犯普通。

我下认识的便推开他，朝后缩去，这才发明，不知何时，我的身上竟然是盖着棉被的，两床薄被都盖在我身上，莫非是我夜里感觉冷了，将它们全都扯了过来？

我俄然又想到梦里的那句吼怒，若那真是卫恒的声音，他但是自称他为朕，看来在上一世，他终究获得了世子之位，最后还夺了我那天子表哥的帝位。

本来走陆路，便不如走水路那般快，我们又是两人共骑，不时逛逛停停，到了第四日傍晚，目睹离邺城已然不远，只消再往二十里，便可在入夜前赶回丞相府，卫恒却折而向南，在临漳县寻到一间堆栈住了一晚，竟是连驿馆也不再去住。

“阿洛！阿洛！”

卫恒坐在我身边，双手扶着我，脸上是罕见的体贴，“但是被梦魇到了？”

但是，不一样了……

他眼中如何看我，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只体贴面前这个迷惑。

我却仍旧满身紧绷，僵坐于榻上，盯着胡床上那一团静止不动的身影，一颗心怦怦乱跳。

我虽会骑马，但那里惯于顿时奔驰，长途奔行。在顿时颠簸上半个时候便有些抵受不住，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颠的七零八落。

我再放眼细看畴昔，卫恒并未让那人出去，亦不准我将窗子翻开，只许我从窗缝中看畴昔，看不到他的正脸，只能看到他左边眉梢处似是有个绿豆大的黑痣……

我终究被人摇醒，从这恶梦中逃了出来。

“你竟没有杀他？为何当日你会留他一命？”

卫恒沉默半晌，别过甚道：“谁让那日夫人巧舌如簧，搬出我同他昔年的那点少年交谊。这才一时心软，放过了他。”

我心跳如鼓，耳边甲衣摩擦之声再度响起。

直到半晌后，阵阵熟睡的鼾声[装睡]传来，我才松了一口气，如散架普通，瘫倒在床上，不及将榻上的棉被扯到身上，便已沉入了梦境。

然后呢，然后便是我的死期吧！

我正听得醉心，俄然天光一暗，滚滚乌云翻涌而来，一道闷雷似的声响炸开，四周八方不断回荡着同一句话。

莫非这竟是我熟谙的人不成？

可卫恒却还是强行与我共乘一骑，沿途换马安息的次数和昨日相差无几，还是早早便在一处小城寻处歇宿。

他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沙哑，听得我心中阵阵发寒，方才梦中阿谁声音……也是这般沙哑。

“朕这辈子最大的不该，便是娶了你！”

这一夜，我只梦到了桃源深处，百花盛开，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山花烂漫，只为我和嫂嫂，另有岩弟，只为我们三人而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