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郁卒[第1页/共3页]

沈素结婚是大事，何况沈氏提早与何老娘打过号召，何老娘固然不肯，自家也清算了一份贺礼贺沈氏大婚之喜。沈氏又在里头加厚很多，便带着丈夫闺女回了娘家。时已入腊月，天冷的很，沈氏出嫁两年多，头一遭带着丈夫闺女回娘家。沈父沈母俱欢畅的了不得，偏生何子衿嘴甜，一口一个“外公外婆”，就把沈父沈母哄的眉开眼笑。

沈氏笑，又问弟弟筹办的如何了？

沈氏皱眉，“或者是因小陈表妹给宁六公子守寡，宁家人感激她。”

沈氏笑，“这是那里话，你觉着我在贤姑妈面前能有甚么面子？还是贤姑妈看你好。”

沈素一面忙着结婚的事，抽暇还得往亲戚朋友家送帖子。

“就我这一个儿子，能不正视么。”沈素道，“嫌我字写的丢脸，骂一顿不说，白糟蹋了那些红纸。如果早晓得爹爹要写，我就不写了。”

说是地主，家里田也就百来亩，尚不如何家富庶。乡亲们给面子，称一声地主乡绅罢了。

第14章 郁卒

沈氏展开大红的喜帖瞧了一遭，笑，“字还是爹爹亲写的，可见爹爹有多正视。”

沈素倒不觉得奇，道，“姐姐没去过州府，只当碧水县就是大处所了。我之前也是如此，不过前次跟着忻大哥去了一趟州府，当真是开了眼界。跟州府一比，碧水县就小了。便是陈家如许的，在州府里连三流人家都排不出来。陈老爷得了盐引，几年干下来，重孙辈都不必愁的。”

“早头年就渐渐的筹办了，实在没甚么要预备的，肉菜都备好的，桌椅板凳我也借了，厨子也打过号召。去岁的粮食没卖，我自酿了几十坛的酒，酒水的钱都省下了。”沈素问，“倒是姐姐，你们甚么时候回家去，咱娘念叨好几次了。还做了新奇的小被褥给子衿。”

沈素打趣，“唉哟，子衿这一来，你外公把一年的笑都用完了，来岁定要板着脸过日子了。”笑话父亲常日老是板着脸严肃过分。

沈氏道，“要我说，吃喝不愁也就算了。似我们这般，比上不敷，比下不足，日子过的也挺好。好端端的一个闺女，不说别人，想一想子衿，不要说一张盐引，就是有人给我座金山，我也断不能舍得的。”

何子衿脆生生的说，“新郎倌儿，不笑话！”又逗得人一乐。

李氏晓得沈氏同陈姑妈干系平平，将唇角一扯，“我这话只同你说。本来我也没想到这儿，还是我家老爷说的，你觉得陈家女人为何会嫁到宁家去？”

“你夙来心软，须知这世上卖儿卖女的多了去。”李氏淡淡，“我们身边奉侍的，哪个不是买卖来的。只是，贫寒人家是没体例，一家人走投无路了，只得卖儿卖女。也有的是人家，端看价码，只要价码够了，甚么卖不得。”

宁六公子的丧事过后，小陈表妹终是为这位只在丧礼上见了一面的丈夫守了节，宁家深宅大院，小陈表妹的动静自此无人得知，倒是陈姑妈大病一场，何老娘几番探视，每次回家都要长嘘短叹，对大姑子的身材非常担忧。

沈父瞪儿子一眼，“眼瞅着要结婚的人了，半点不慎重，真是看到你就来火。”

姐弟两个念叨了一回结婚的事，沈素又跟沈氏探听陈家的事，沈氏不免又感慨一回，低语道，“陈家在我们碧水县也是数得着的人家，家里又不缺银钱，何必去拿闺女做价？当真叫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