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厉鬼[第1页/共2页]

“我想问，天降暴雪，草木当如何？”

“海棠如何？”

大晋人多信奉佛教，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布衣百姓，都情愿去庙中礼佛。特别每逢初1、十五，去庙里上香还愿的品德外多。并且为了鼓吹教义、招揽信徒，各个寺庙也常常有讲经的活动。能够支撑起庙中讲经活动的，都是很驰名誉的和尚。

百里枫径直在劈面的蒲团坐下。

但是外界之人所看到的、晓得的，都是百里枫想要让他们晓得的。百里枫想让他们晓得，她披着一张人间最慈悲又虔诚的皮，和浅显的妇人一样也有缺点。

一叶大师跌坐在黄色蒲团上，面庞平和安静。眉毛与胡子都是红色，显得非常衰老。直到听到百里枫的脚步声他才缓缓展开眼。他的双眼没有白叟的浑浊，而是透着深沉睿智。双手合掌，念了声佛号。

“风雪侵之，当摧且折。”

“我偏要留住这红叶似火。”

琼枝虽从未感觉一叶大师与百里枫讲经有何意义，但亦不辩驳她的话。担忧落雪时天冷，只能给她多系上一件大红色滚了白狐狸毛的大氅。

一叶没有答复，只是捻动手中的佛珠。半晌才道：

此时，一叶大师的一名弟子则代替知客僧，将百里枫和莲心琼枝引到一叶讲经的禅房前。莲心和琼枝按例被留在禅房外间，百里枫则进了里间。

百里枫眸光一冷：“为何？”

一叶双掌合十：

琼枝出了房门，昂首看了看内里的天空，转过甚来，略有忧愁道：

降落的女声缥缈如风：“若能平平生顺，谁情愿在风雪中苦苦挣扎？”

百里枫顺手推开身边的窗户，院中寥寂的气象便映入视线。院中草木已被风霜摧成冷绿色，孤寂而又坚固地立在地上。天涯已经模糊变暗，有着风雪欲来前的压抑。

“主子，这天色瞧着有些阴沉，只怕会有大雪。我们还要明天去若叶寺里听经么？”

望云城的上层权贵富商，几近都晓得阛阓上的“疯娘子”爱好听人讲经。几近每逢十五，百里枫就会带人去望云城里最驰名誉的若叶寺。

“施主本日想听甚么经？”

“我有些小题目，因为得不到答案，便常常困扰着我。都说以小见大，以大师的本领，不知可否为我解惑？”

“你当真觉得，顺随天意，便能保存残躯吗？”百里枫从蒲团上起家，冷声道：“若真顺天而为，谁又能活到本日？”

可惜却没法熨烫平她心内的褶皱。

她不为求签，以是倒很少在前殿滞留，多时是去听寺中的得道高僧讲经、辩经。寺中略驰名誉的和尚都曾欢迎过她，对她的评价甚好。

“人间万物有序。子从父、臣从君、人从地、地从天。既然身在三界五行中，便要顺服天意。当代之果，必有宿世之因，恰是因为宿世行恶，当代才会尝恶果。存亡皆有天数，施主何妨顺服天意，放下执念，来修将来？”

马车到了若叶寺庙门外便停下，车夫摆好脚凳，便请百里枫了下车。跟从她一同来此的主子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熟门熟路地跟着知客僧把百里枫捐赠的东西送到库房。因为气候转寒，此次捐赠的东西里有一大半是保暖衣物，知客僧见了这些衣物，非常客气地接待起他们。

百里枫薄唇轻启，声音顺着风吹到一叶耳边：

“当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