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页/共3页]

两人远远分开廊下，耳边已经听不到祠堂内的鼓乐。舒仪转过身来就问：“你的昆州之治里提到宁远侯遇刺不是流民所为，其身后有人教唆，又提到昆州地处西南，是启陵重镇，是扼守着西南的喉口，你到底暗指甚么，如果有人说你心胸叵测，埋没异心，现在恐怕连人头都不保了，莫非你真的如此傲慢，不顾存亡？”

她目不转睛地察看，直到他走近了，才看清了他的模样，四肢苗条，衣衫简练，便是那种常见的读书人。他走到舒仪面前，拱手作揖，轻声道：“舒蜜斯。”

她快速蹙起眉，夏末的季候，却仿佛被冰水淋了一身，说不出的心寒，血液都似要僵住了。

他话语中对老王爷恭敬非常，神态间对着宁远侯却有些长辈的味道。尉戈心下明白，本身没有军功，在军中毫无根底，完端赖着昆州王的福荫，要这个军功累累的老将发自内心的尊敬，那是万分困难，他苦笑了一下，将这动机压了下去。

侯府一众侍卫簇拥着宁远侯踏上高阶，在苍龙旗迫人的气势下，众皆寒蝉。

罗子茂道：“侯爷这边有力，蜜斯不为本身的家属担忧吗？”

那黑甲将军来到宁远侯面前，单膝跪下，身后布阵的骑军也都伏下身去，无人出声，铠甲摩擦构成金属的清鸣。

罗子茂一刹时有些踌躇，瞧见舒仪仿佛发觉到了甚么，笑容敛去，神采垂垂惨白，透明地靠近雪色。他缓缓开口：“我听闻当今圣上龙体不佳，并且越来越严峻，已有人传言，太子即将继位，向来君主瓜代总有一番变动。舒阀，刘阀权势滔天，圣上如果要传位给太子，又怎能不为太子考虑，这皇位上的刺，总要先拔去的。”

宁远侯完成了祭奠，带着世人走出祠堂。他四周张望了一圈，竟没有看到舒仪，不觉有点吃惊。刚想召人问，就看到她带着一个文士遥遥走了过来。

蔺涛抬起眼，双目炯炯，先是环顾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尉戈身上，眸光明灭，说道：“侯爷言重了。王爷对老将的知遇之恩，老将磨齿难忘。侯爷是王爷之子，我等不敢不敬。”

舒仪惊诧，几个动机在脑中飞闪而逝，说道：“你是阿谁狂生罗子茂？”

罗子茂定下心来，脸上浮出一丝有些奇特的笑容，略带苦涩：“我十年前也曾想求功名，在都城住了半个月，但是考官纳贿，真正有才者，因为无财而搁置，而无才有财者，能鱼跃龙门，门阀贵胄的后辈更是不扶青云直上，豪门后辈十年寒窗，不知为谁忙……如许的科举，我插手又有何用？此次我来王府自荐，也是临时一试，在王府这很多天，才晓得侯爷是真正礼贤下士，气度宽广之人，蜜斯你行事也是不拘一格，王府如朝阳初升，我心神驰，本日才大胆向蜜斯自荐。”

罗子茂面不改色，安然道：“如果我的文章不能引发蜜斯的侧目，现在哪能站在这里与蜜斯说话？”

如此三跪，方才礼成。

语罢，两人相视而笑，祠堂现在仍无动静，鼓乐缥缈，细谈了一会，舒仪惊奇地发明，他们两人定见多处不谋而合，而罗子茂行事老道更在她之上。

他迈的步子极其刚正，不疾不徐，自有一种豪放果断的意味。

天青色的军旗在风中飘荡，猎猎欲飞。天空中的云朵像是千丝万缕牵涉不清的棉絮，层层叠叠地在会聚在黑甲骑军的上空。这如同在世人面前翻开另一幅画卷，成千的陌刀当着阳光透着簇簇寒光，直逼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