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页/共2页]

昆州一众官员站在两侧，人数虽多，却没有人出声，偌大的殿前寂静无声。

“镜中的本身莫非就不是本身？”舒仪反问。

长谈后宁远侯说的那句话很轻，喃喃自语似的，舒仪却听地很清楚，心头一沉，几日来面上仍然带着浅笑，内心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晓得，宫里的女人一旦下定了决计要做甚么时，行动力常常非常惊人。她悄悄猜想宁妃对这事到底有多固执，会不会将她的将来一把扯到三皇子身边。

尉戈仿佛没听到，目中无悲喜，神采有些迷离：“为明天，我筹办了这么多日子，可临到头来，却有些踌躇了……舒仪，你奉告我，这一步，我该跨吗？”

“麟德殿，”尉戈毫不踌躇地答复，“那边让人生出无穷的勇气和信心。”

世人跟着他一拜再拜，抬开端来，便见尉戈紫袍广袖，在风中猎猎如风，他面色冷峻，目光在世人身上扫过，唇角的笑仿佛在俯视众生。因而世人再拜，口呼：“王爷！”

舒仪忍着不作声，崔画官就日日呈现在二十步远的处所，既不出声，也不分开。又过了两日，舒仪又瞥见崔画官站在树下，终忍不住先开口：“崔大人但是要为我作画？”

舒仪看了半晌，笑道：“这是我？如何有些陌生？”

舒仪一怔，旋即明白了，笑道：“等大人画好了，我能够看一眼吗？”

崔画官俄然躬身对她身后施礼。舒仪转过甚，是尉戈远远地走了迩来。他端倪间越见沉稳，一行一止生出贵气。待走到面前，他看到了画，眸光一动，如浅溪临照，含笑道：“崔大人好笔法，画地一模一样。”

舒仪跟着他缓缓走出南殿。沿着碎石甬道向东徐行，院东有几株枫树，恰是金风飒飒的季候，红叶如火，几欲要将暮色初临的半壁天空燃烧起来。正有两个宫人在树下扫叶，想是明日王府大典，眉眼都带着笑。

只要手捧锦盒的赵宝和礼官清楚地听到了，那句是：

她原觉得崔画官会回绝，谁知他一口承诺：“好，两今后，蜜斯能够来看画。”

舒仪看着他的背影，立在红叶下竟显得有些孤寂，浅浅一笑道：“侯爷早就已经跨出去了，没有转头路了！”

她缓缓道：“生出无穷勇气和信心的，不是麟德殿，是王爷您本身。”

尉戈抬首望天，并没有看台阶下的众官，礼官悄声提示，他恍若未闻，在世人惊奇的目光中。新的昆州王伸臂对天空长拜，朗声说了一句甚么。一阵风带走了他的话语，玉阶下的众官没有听清。

崔画官笑着点头：“画已快完成，只差最后一笔。”

听到礼官一声高喊，尉戈徐步踏上高台，玉阶共二十七阶，他走地极慢，却也极稳。待踏上最后一阶，他已立于世人之上。冷静地数到最后，他微怔，随即暴露笑――这像是他的人生，二十七岁进爵为王。

舒仪乌黑的眸望着他，盈然含笑：“难怪感觉这么耳熟，本来这句话我也曾听过。”

画轴在舒仪面前缓缓展开。

心不在焉地过了三日，京中又来了信。舒仪拿到手上时，看到一个圆转秀劲的“舒”字，悬在心口的一块大石这才搬开了，舒心很多。信中并没有谈及这桩婚事，只是叮咛舒仪年关将近，让她回京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