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1页/共4页]

明珠嗓子微微发了哑，又接着说：“我到这儿，就是想奉告你一声，二女人，你觉得只要你想过要他杀吗？”她鼻里冷哼一声，嘴角微微翘起：“呵，我奉告你，那会我眼盲以后，服毒、割腕、吊颈、投井……我甚么招数都想过了，你觉得我不想死了一了百了吗？你觉得只要你才偶然令吗？我那会子，连吃喝拉撒都是要人全面的你晓得吗？――晓得吗？！”

阳光洒进扇形漏窗，齐瑜阔朗的藏书房内，明珠正和一名年青小厮说些甚么。她是来找佛经的――连日的恶梦，精力的恍忽，明珠是感觉，或许静下心来抄一抄佛经、或者读点禅诗佛语是不是能消弭她现在此种消靡状况？小厮点头哈腰笑嘻嘻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二女人。”有沙子吹进了明珠眼睛，明珠伸手揉了揉，续说：“或许，我们两个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二女人，有人说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更不是我相公的错！要错就错在，再好的姊妹，世上甚么东西都能够分享，唯独这个男人不能分享。二女人，你如何不主动争夺呢？如果说，你想以哑忍的体例成全我和齐瑜，呵，那你太藐视我明珠了！……哎，二女人，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但愿你好好投个胎吧，投到一个没有兄弟姊妹的人家，那一世，你的父母，他们会把你视为掌上明珠，再也不会活得这么辛苦了……”

明珠不敢奉告任何人是来这里给明菊烧纸钱的，她怕别人笑她窝囊。洁白的裙带在凄冷的北风中款款飘荡着，终究，待她走到一座孤零零的坟茔前，她才从篮子里一样样拿出了祭品，用火折子扑灭了纸钱并几柱线香，然后，便悄悄撩下裙摆蹲下身，一边往明菊墓前插好，一边嘲笑着说：“你别曲解！我不是来忏悔的！”她想，这一点她必须解释清楚。

这道声音，含着浓浓的扭曲、恨意，像天国飘来的一道符咒，又像修罗炼狱场里方才逃出的一个索命冤魂，明珠呼吸一窒，全部身子像刹时掉进了一个冻湖冰窟，因为，就在抬眼的一顷刻，一张脸、一张刻毒而充满阴狠的脸，就如许像电光一样闪过她的视野。

几个丫头捂嘴偷偷笑着。

明珠帮她把裙子换好，又拿了件挖云鹅黄片金里大红猩猩毡披风给她披上，这时，齐瑜恰好返来了。也披着件金色丝线绣成玉藻图案的红色披风，人站在梅花树下，很像灯下月下的树影，倚在墙上，给人一种梦幻不实在的错觉。

明珠想到小厨房去帮丫头们熬粥，想给鹦鹉二宝喂点食水，但是，做甚么都是弄得一团糟糕。

“姐，您这是如何了？如何恍恍忽惚的，瞧，裙子都淋下水了！一大片都弄湿了，我这就拿衣服裙子给你换上。”

本来，她现在才晓得，仁慈也会杀人，仁慈也是一种罪恶……

“哐啷――！”

“咦，姑爷，您今儿这么早就下朝了？您比来不是很忙么？”

“……嗯？”齐瑜声音哑得令人想入非非。

这一夜，齐瑜按例把明珠放倒在床榻上。因为刚洗了澡，两人身上都带着淡淡的玫瑰膏子香。他一边吻着她，一边笑道：“我们现在任务艰巨，你得早点生个儿子给我，前些日子你回娘府瞥见了没有？你哥哥都七八个了，为夫却一个也没有。要不然，人家会思疑为夫那方面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