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教坊[第1页/共5页]
她俯低身子,以无地自容的姿势持续道:“只是奴家腋下稍有狐臭,无缘为贤人演出。若寻不到夫君迎娶,恐平生耽于教坊。”
苏五奴惊诧,愣愣看向他,问道:“你想干吗?”
魏二娘骂骂咧咧地走了,庭中只留下老妪单独修着古筝。
“薛郎这是做甚?如何让这些庸手污了薛郎的耳。”
昏君,年青时冒死扩大教坊,老了连内教坊的歌舞都看不完。故而,外教坊多得是魏二娘这类滥竽充数的,老乐伎也不得外嫁。
吕元真说过,叹惋道:“教坊即天下,天下唯有一人至高无上,贤人雨露恩泽不至,我们这些人便活在暗无天日当中。”
王准正号召着一群狐朋狗友在喝酒,他偶然是真敢把教坊当南曲,说话也肆无顾忌。
“揍他。”
外教坊每年会有几次给贤人演出的机遇,教坊使先将曲目进呈,贤人用墨笔圈点出演者,此为“进点”。演出得贤人看中者,可飞上枝头,而绝大部分人只能在这高墙深院里熬到大哥色衰嫁人。
咚!
听着这鼓,教坊中人俱感到了惊奇;王忠嗣转过甚,感觉本身像是在长安城听到了战鼓;魏二娘愈发镇静地挥手,嘴里骂骂咧咧。
那些不过是浅显农夫家的孩子,从戎前刀都没提过,为了生存,也为了抵挡吐蕃的扰乱走上疆场,埋骨他乡,守住了这大唐乱世。
“别打了…….快别打了!”
“这....”
“恰是如此!”王准大笑。
“好你个王准!强抢旁人妻室!”
“你当我是何人?我家中自有美妾十二人。”
悠悠清歌,翩翩蝶舞之下,袒护着的是无数人的血泪。
“当时我长得可美,不骗你。”
不过他甚少在长安杀人,遂转头向薛白看去。
“不必。”薛白道:“只是猎奇教坊端方这般严?”
当即有个极其貌美的女子跪着出来,向薛白叩首道:“奴家范女,可歌可舞,恳请薛郎一赏。”
吕元真眯着眼找着琴弦,面露苦笑,喃喃道:“老妪当年差点就见到贤人了,说来你也不信。”
薛郎此时才知王已经升任御史大夫了,明显也就是这一两日内的事。
“哪个啖狗肠?”
“老年青时擅鼓,略有薄名,当时贤人犹在潜邸,派人召我献技,可教坊使却答复说‘须得天子诏敕’,不让我前去,今后我便被萧瑟平生,不得嫁人,连鼓棰也未再摸过了……当时的青丝美人,现在成了这模样。”
“放屁,你搞错了懂吗?莫多管闲事。”
那小寺人大为骇怪,道:“这般丑也能排戏?”
不一会儿,一众乐伎便被带过来给他们取乐,此中却还混了个男人。
王忠嗣神采稳定,他杀的人多了,不在乎一个宵小。
“就按这名单安排。”
“快,说给我听听。”
“与你们说个风趣的。”王准拍了拍鲜于二郎的肩,嬉笑道:“教坊中女妓和男妓是分开办理的,可儿总有七情六欲,你可知她们是若那边理的?”
王忠嗣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也不遴选,抬手指了指刚死了丈夫的张四娘。
“谢这位阿兄救我!”
应话的吕元真则是个老妪,头发斑白,看似有七旬年事了,正在给古筝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