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5页/共5页]

“没错！太太要不放心，我把她带来，教太太看看！”

曹先生正在屋里赶着阳光挪动水仙呢：“出去！”

“那敢情好！”祥子天真的笑了。

“既是还得去拉车，”曹先生渐渐的说，“那就出不去两条路。一条呢是凑钱买上车，一条呢是临时赁车拉着，是不是？你手中既没有积储，乞贷买车，得出利钱，还不是一样？莫如就先赁车拉着。还是拉包月好，事情整重，吃住又都靠盘儿。我看你就还上我这儿来好啦；我的车卖给了左先生，你要来的话，得赁一辆来；好不好？”

“那么先生，我走吧？”祥子急于去找小福子，陈述这个连但愿都没敢但愿过的好动静。

“囗！”曹先生笑起来，“谁记得阿谁！那回，我有点太慌。和太太到上海住了几个月，实在满能够不必，左先生早给说好了，阿谁阮明现在也作了官，对我还不错。那，大抵你不晓得这点儿；算了吧，我一点也没记取它。还说我们的吧：你刚才说的阿谁小福子，她如何办呢？”

“哪回事？”

越想他越欢畅，他真想大声的唱几句甚么，教世人都听到这凯歌――祥子又活了，祥子胜利了！晚间的寒气削着他的脸，他不感觉冷，反倒痛快。街灯发着寒光，祥子心中感觉镇静的发热，到处是光，照亮了本身的将来。半天没抽烟了，不想再吸，今后烟酒不动，祥子要重打鼓另开张，还是去尽力自强，明天克服了刘四，永久克服刘四；刘四的谩骂适足以教祥子更胜利，更有但愿。一口恶气吐出，祥子今后永久吸着新奇的氛围。看看本身的手脚，祥子不还是很年青么？祥子将要永久年青，教虎妞死，刘四死，而祥子活着，欢愉的，要强的，活着――恶人都会遭报，都会死，那抢他车的大兵，不给仆人饭吃的杨太太，棍骗他压迫他的虎妞，轻看他的刘四，诈他钱的孙侦察，捉弄他的陈二奶奶，引诱他的夏太太都会死，只要虔诚的祥子活着，永久活着！

祥子开端说畴昔的事，从如何由乡间到城里提及。本来不想说这些没用的事，但是不说这些，心中不能痛快，事情也显着不齐备。他的影象是心血与苦痛砌成的，不能随便说着玩，一提及来也不肯掐头去尾。每一滴汗，每一滴血，都是由生射中流出去的，以是每一件事都有值得说的代价。

祥子点了点头；话已说完，他仿佛不肯再张口了。

“那甚么，先生，”高妈在书房内里叫，“祥子来了！”

“我没主张！”

祥子的泪要落下来。他不会和别人交心，因为他的话都是血作的，窝在心的深处。平静了半天，他想要把那片血变成的简朴的字，流泻出来。统统都在影象中，一想便全想起来，他得渐渐的把它们摆列好，清算好。他是要说出一部活的汗青，固然不晓得此中的意义，但是那一串委曲是逼真的，清楚的。

“还得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