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家夫人[第2页/共2页]
走廊之上又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掀帘而入的竟是刚才那少女。
“我叫果儿,你不必姐姐长姐姐短了。至公子传闻你赶走了大夫,让我带去前堂。”
果儿毫无惧色,笑嘻嘻看了沈庭玉一眼,“有我们公子在,谅她也不敢!”
沈庭玉对上那吵嘴清楚的眸子,心中升起似曾了解的感受。仿佛在那里见过似的,倒是灵光一闪,记不清楚。那双眸子也似波澜微微荡起波纹,旋即又安静下去。
沈庭玉倚在团花大引枕上,口中道:“白姨,庭玉多病,恐难施礼,心中惭愧,还请白姨包涵……”话说如此,面上哪有半点惭愧之情?白氏心中愤怒,面上笑容纹丝不改:
堂上的座椅上,铺着厚厚的羊毛褥子,纯白如雪,前面放着疏松的大红引枕。沈至公子并未坐着,而是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负手看着墙上的一幅古画。
<!--章节内容开端-->“我昨日赶路,过于劳累,以是晕厥在路上,现在歇息了一夜,并无大碍,何必劳烦先生? 我从小最怕喝那苦药,便是你开了药,我也是不喝的……”她做出愁眉苦脸,抵死不从的模样。
果儿上前,悄悄提示他,“公子,人来了!”
沈庭玉的目光远远地扫过来,落在她的身上,疏疏淡淡,并不迫人。她大风雅方抬起了眼睛,向本身的拯救仇人含笑请安。那一双眸子灵动至极,黑亮如星,涓滴不露怯。
“白姨多虑了!”沈庭玉微微一笑,“那人不是乞丐,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那里就能闹出甚么事来?我这院里正缺一个小厮,就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白姨可否放心?”
她的指甲顺着镯子一滑,深深掐进手内心,几近要掐出血来。这个病秧子,事事都跟她唱反调,偏又不死。一口一个白姨,莫不是一日为妾,毕生为妾?她扶正十七年了,他何曾尊称过她一句“母亲”?恰好沈老爷从不指责沈庭玉,倒像亏欠了这个儿子似的,凡事依着他,唯恐他病发。他在灵山寺一向住着便好了,偏又返来碍她的眼。
她正自胡思乱想,小喜又飞来通报:“夫人来了!”
楚大夫的眸光里立即透暴露一丝忧色,当下说了一句告别,并未几言,还是提着藤箱,不紧不慢地跟着珍珠出了门。
房中一时平静下来,只剩灵越一小我。她忙起家梳洗,还是将本身沾满雪泥的粗蓝棉袄套上,从承担当中取出药粉,对着铜镜谨慎翼翼地刻画,只到把一张欺霜赛雪的脸,涂得黑黄,生生减去了三四分艳色。
她跟在果儿前面走过曲盘曲折似不见绝顶的游廊,北风像刀一样地掠过她的耳背,冷得生痛,脚尖也冻得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