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第2页/共3页]
他问绣珠:“这是你家三蜜斯吗?”
那是母亲最爱的一首小令,他欣然立在梅前,心中对母亲充满了哀思。
“庭玉哥哥……”她悄悄唤他,一如当年。可她晓得,这一声昔日呼喊,超越了八年的光阴。八年前,她是青州云府无忧无虑的令媛蜜斯,八年后,她沦落天涯,寄身为奴。
微醺的他披着一件玄色的轻裘,在树下抬头望着怒放的梅花,轻声吟诵一首小令:
灵越含着眼泪看着他肥胖的脸庞,他的模样却没有太大窜改,只是长得更高了一些,更瘦了一些,眉宇表面极其漂亮,模糊能看到畴前的影子。父亲曾说,他长得极像亡故的李夫人,倒不太像沈万山。
且寻梦笔流连画,清断气佳,诗情醉意发。娇羞惹,为甚情牵挂?莫不梅花似我,我似梅花?”
他笑了笑,也将手中的雪球压实,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他的手指非常苗条工致,枯枝在他手高低缓慢地或削或挖,不一会,一个雪娃娃呈现在他手上。他想了想又从地上捡起两朵落花别在娃娃头上。
“想不到,我们竟然一别八年,我还觉得从今今后,我们此生都不会再相见,谁晓得你现在竟在我面前?”他敞亮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满心的高兴当中,忽有疑云顿生,“你如何到了青州?还打扮成一个男孩子的模样?莫不是像小时候那样玩皮,离家出走吧?”
他点点头,“不必多礼。”
“看来被我说中了……”他看着她的神情,垂垂皱起眉头,“你跟哥哥说说,到底产生了甚么事情,你要负气离家出走?”
他浅笑着点点头。
“月悬牙,庭前疏影透窗纱。
“你呀你,一口一个出岫,好歹出岫也是你的姐姐,你从小到多数是直呼其名,难怪你娘总向着出岫……”他悄悄数落着她,见灵越好端端的在跟前,不过是面色黑黄了一些,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蹲下来,摸摸小女孩的头,“哥哥没有哭,哥哥只是想到了一些人,一些事罢了。”
这时小女孩也转过身来,她一眼就看到了雪娃娃娃娃梳着两个丫髻,穿戴披风,竟有几分本身的端倪,非常欣喜:“这仿佛我呢!哥哥,是你雕镂的吗?”
“三蜜斯成日这么调皮的……如果夫人晓得了,奴婢就惨了。”绣珠还在絮干脆叨。那小女孩向沈庭玉做了一个无法的神采,随即一阵风地跑了。
她心口有如万千刀刃一齐割着,痛得几近难以呼吸,脸上却若无其事,持续扯谎,“不过是跟出岫吵了一架,我娘只听出岫的一面之词,却不睬我,我平活力,清算了行李就跑了……”
绣珠方对小女孩道:“三蜜斯,老爷从平城返来了,夫人请你前去厅堂。”
那是他和灵越的初见,今后这个垂髫小女孩不止一次,揭示出令他讶异的聪明。
“我还觉得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呢……”她听着沈庭玉的数落,顿感亲热。
“三蜜斯,三蜜斯!”俄然,院别传来一个焦心的喊声。
“哥哥,你为甚么哭?”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湎。他从迷梦中醒来,这才想起来他现在并非在母亲的宅院,而是客居在青州云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