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剑北鸣镝[第3页/共7页]

一阵乱马嘶鸣，便听守夜的将士仓猝喊道：“少将军，您不能出来！您等等……真的不能出来！”，嘈乱当中，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已然突入主帐，毫不客气的在主位上坐下。

世人听了，一时惊诧，均不敢再言，好久，朱雀营将军蔡安才谨慎翼翼开口道：“侯爷，恕末将直言，壁亭大捷，于巫国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即便有违王命，也总该功过相抵，不致开罪啊！”

苍鹰仰首骄鸣，似是邀功，少年青声一笑，便回身入帐，取出竹管内的竹片敏捷扫了一遍，而后投入帐内火盆烧掉。

剑北，乌岭，巫国驻军大营，年逾花甲的白发老将军一拳砸到案上，苍颜透着奕奕红光，与帐内摆布两列将官道：“这场暴雨，来的好啊，真是天佑巫国！”

季礼点头，道：“不对，标兵所用快马都是精挑细选的上等好马，能日行千里。可乌岭距壁亭不过二十里，按常理，纵使门路再难，也不成能跑不动，你立即带我去看看那马。”

掌刑官得了号令，打了个手势，棍子便挟着风声砸到了两人背上。

说完，季剑顿觉长长松了口气，浑身也似有了使不完力量，当即精力奕奕的将手搭在九辰肩上，咬牙切齿道：“我就说嘛，前次风国阿谁女人使计烧了我们粮草大营，烈云、黑云两骑从未那般狼狈，这口气，你如何能够咽得下？”

季宣不肯再多做理睬，自去宣了掌刑官。未几时，掌刑官便带着行刑的兵士过来，见季宣点了头，便道：“两位小将军，获咎了。”说完，大手一挥，便命部下小兵撤除二人的轻甲，然后便各有两名手执军棍的行刑兵站到了季剑与九辰身后。

季宣一向紧绷的脸部这才败坏了些，道：“末将只是担忧，王上那边会有雷霆之怒。君心难测，固然他们夺下壁亭，但疏忽王命，烈云骑、黑云骑首当其冲，犯了主君大忌，若剑儿有个三长两短，末将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各营将军出帐之时，便见帐外两个少年已然面色灰白，气味微小，盗汗粘着混乱的发丝，甚是狼狈，而季剑后背白袍上排泄的赤色特别刺目，不由一阵心疼，一阵感喟。

九辰点头，笑吟吟道：“看少将军的模样，必定是接到了。”

季礼抽了第二支令箭，正要发话，忽听帐外伐鼓三声，一阵混乱马蹄响后，一人奔到帐前禀道：“王上密旨到。”

标兵惶恐，道：“部属昨夜传完密令，返来的途中，雨势过大，山路实在难行，伤了马蹄，行到七岔口时，那马力疲难行，部属这才耽搁归期，请侯爷定罪。”

九辰抱臂靠在帐口，道：“这道密旨来得俄然，必有内幕，老侯爷恐怕也是发觉到这一点，才密令烈云骑与黑云骑撤回乌岭。更何况，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侯爷向来朴重热诚，服从王命当是臣子本分。”

季剑被问的哑口无言，紧抿嘴角，倔强的盯着空中。

季礼在案前奋笔疾书，未几时，便密密麻麻写完一册竹简，亲身卷起系好，交于亲卫，道：“立即让人送到王都，亲身呈送王上。”

他俄然一转头，黑眸非常敞亮：“不过，我模糊记得，兵家更常用的一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阿剑，你如何看？”

这番话，让兵马倥偬了大半生的辅国大将军――巫国东阳侯季礼听罢，亦非常动容，无声拍了拍季宣肩膀，季礼抽了令箭，道：“职事官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