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夺田(二)[第1页/共2页]
苟二贵叹口气:“衙门事情来来去去就是那些,每年照端方做就是。只是比来县里出了很多事,我这个差事保不保得住还难说。”
鱼麟册本是公物,是当局主持绘制订正的,普通是县衙一份,书办一份。但是年深日久,县里存档的或泯没或丧失,早就不知去处,书办手中的那份却代代传播保存下来,父传子、子传孙。当局订正的“公册”,最后竟然成了书办的私产。贵为父母官的县令,要顺顺利利的办下每年的夏秋两赋的公事来,也免不了依靠书办。
苟二贵起家到门口,探出头四下张望一番,然后关上门,低声对苟大富说:“哥哥可曾传闻县城被黎人攻打一事?”
“果然如此?”苟大富光荣不已,幸亏本身不住城里,要不然辛苦积累的家业恐怕会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不管过程如何,成果是县城又回到朝廷手中,与二贵的差事又有甚么干系?
正在享用人生之际,管家来报,二爷返来了,看着气色不太好。
“你那是道听途说,实在县城已经被打下来了,官库都被洗了,城中大户一个都没拉下,丧失惨痛。最后黎人走是走了,不过底子不是官军赶走的,离临高比来的千户所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让黎人知难而退的是临高新招募的乡勇。”夏天南这支“乡勇”的秘闻,只要吴明晋和钱不足最清楚,旁人不知真相。
以苟家为例,苟大富买入别人家的田亩后,操纵苟二贵户房书办的权力,不将田亩过户,那么卖家还要按本来的鱼鳞册交纳粮税,作为卖主的苟大富则不消交纳任何赋税。兄弟二人联手,吞下了好几百亩上好的水田却不消交纳赋税,卖主被坑惨了,苟家却便宜占尽,短短几年时候就一跃成为周遭数十里内首屈一指的大户。
苟大富是临高和丰村一名乡绅,家有良田二百亩,是临高境内数得上的大户。胞弟苟二贵在县衙户房任书办,苟家也算是官府有人了。每年官府征粮征税,因为苟二贵的干系,本来二百亩的地,按八十亩计算,并且在鱼鳞册上登记的是劣等田,在粮赋交纳上,占了很多便宜。
苟二贵叹了口气:“自那以后,县衙里就变了天,县尊闭门养病,县丞和典史都不露面,全部县衙无人管事,民气惶惑。”
“县太爷都不管事了?莫非病的很重?总得有人临时主事吧?”触及到苟二贵的饭碗,又直接干系到本身的钱途,苟大富非常不安。
苟家盯上某户村民家的田产后,苟二贵就操纵户房书办的权力,将这户人家定为上等户,拔高其缴粮的标准,并在收粮过程中,在“浮收”上脱手脚,使得该户交纳的“耗米”和“尖米”比赋税正额还多。趁其不堪重负之下,苟大富再出面低价买田,多数能到手。
如果说“优免”、“诡寄”是并吞本应交纳给朝廷的税赋,欺瞒的工具是朝廷,那么“产去粮存”就是对百姓赤裸裸的掳掠了。
渐渐地,苟大富开端不满足于这两百亩地了,目光盯上了邻近的村民。每年纳粮时节,就是他和自家兄弟动手并吞田亩的良机。
所谓“优免”,就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享用朝廷免交赋税的福利;‘诡寄’,就是将本身的地步伪报在别人名下,借以回避赋役。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干系。苟大富没有功名,亲朋中也没有读书人,不能享用“优免”政策,也玩不了“诡寄”,他玩的是第三种。